可是乔妧却是摇着头,目光执着地看着不远处的山口,“我要等,他一定会平安出来的,我要第一时间看到他。”
陆池丞凝向山那边的视线凝持,听到这话又看向了乔妧,黑寂的眸眼下情绪复杂。
“他对你而言,是很很重要的人吗?”
沉默了许久,他语气平淡问了这句话。
只是话音刚出,乔妧还未答话,就忽然看到山口处下来了几个救援队员,挥着手朝驻营里的队员道:“找到人了!找到人了!担架,快把担架拿来!”
乔妧听到这句话时似是怔了下,转回头看他,眼底的欣喜惊讶就似在绝望之际蓦然望见了希望,整个人恢复生气,直接推开车门跑过去,不顾一切地跑向了那个男人……
陆池丞始终沉默坐在驾驶座,凝视着不远处女人的背影,心底像被刺开了道口子,所有淹没的情绪都在一瞬间倾泻。
关于那个问题的答案,他知道的,一直以来都知道。
冰水由上而下泼落,猛地一下,将他浑身上下都打湿了,水雾寒气自四周散开,那双黑寂幽沉的目光却始终保持着平静,看向对面的女人,眼底没有半分光彩。
仿佛无论如何都动摇不了他的决心。
这副模样,到底让冯虹气不打一处来,挥手示意旁边的黑衣人上前,黑衣人便拿着鞭子走至被捆着双手的男人身前,目光隐忍,却还是扬起鞭子一下下鞭打了上去。
冯虹双手环胸,眼神中迸发出怒意,“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在这个家里,方式就要听从我安排!池丞,你从前分明不敢这样公然与我作对,现如今因为那个女人,你不惜一而再再而三的违背我指令?!”
鞭子声清脆,落在胸膛上便是一道道深刻的红痕,只是陆池丞始终一声也不吭,像是感受不到疼痛般,只沉默地受罚。
像是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处境。
冯虹到底蹙起眉,心底的气一直堵着上不去又下不来,到底呵道一声停下,男人才停下鞭打的动作站至旁边。
而陆池丞的胸膛上,已经遍布了触目惊心的伤痕,隐约能看到之前未痊愈的伤口,如今又挣裂开来……
冯虹起身走上前,目光压迫紧凝着他,“别忘了你的使命是什么,一直以来我都告诫你,今后家族的荣耀需要你来维持,你若是倒了、做出有损颜面的事情,这背后的代价是无法估量的!”
“何况当初你爸抛弃我们离开,你心里就一点也不恨吗?不想出人头地让他后悔吗?!”
“池丞,妈之所以这么严苛要求你,全是为了我们家的未来,你就不能理解一下我、让我省心一点吗?!”
陆池丞低着头喘气,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差极了,像是无暇理会周边的动静,眉头紧锁着,冷汗布满额际。
冯虹到底叹息了一口气,摇摇头,用眼神示意了旁边的男人,男人便按下按钮,紧扣着陆池丞手腕的两处机关就自动收回了。
他整个人失去了禁锢,高大身躯险些跌至地上,还是男人及时上前将他扶住,陆池丞才没有摔倒。
“大少爷,吃点止痛药。”男人从药罐中拿出两颗药,小心让他服下。
陆池丞却一把挥开他的手,药掉到了地上,他看也不看一眼,径直就要走出黑寂的地下室。
冯虹眉头皱起,想训责什么,但也知道起不了作用,到底是忍下了。
低头看了眼时间,转头对他道:“抓紧时间换衣服出发,欧戍的招商项目必须拿下,必要时候,可以动用陆氏……”
话未说完,走至门外准备离开的男人停下了步伐,背对她低笑一声,漫不经心的打断了她话语,“必要时,可以动用一切手段,对吗?”
“不用再跟我强调了,妈,从小到大,您教导我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我已经记得无比清楚了,不需要您再费心了。”
说完,他抬步向前走,高大背影逐渐与走廊的黑暗融合一起,看上去孤寂而消沉。
“乔小姐,乔小姐。”
一道嗓音从楼梯上方传来,乔妧听着脚步声,缓缓抬头看去。
此刻她正坐在通道楼梯间,面色苍白如纸,眼睛红彤彤一片,整个人憔悴极了。看到来人是傅景琛的助理,她不由立即扶着栏杆站起来,急切问道:“怎么了?”
“是他……他的情况又不好了吗?!医生在哪里,医生有没有在他旁边?”
看着乔妧一下慌了的模样,他赶忙安慰道:“放心乔小姐,傅总的病情没有恶化,相反,还好转了!现在他有意识醒来了,我就赶紧给你申了今天的探望,一会儿就可以进去病房了!”
乔妧一下松了口气,无法抑制地喜极而泣,所有的忧虑不安顷刻间被惊喜所替代,激动地连朝助理鞠了几个躬,才哽咽着道:“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
说完,她着急就想跑上楼。
昨夜傅景琛被救出来时还昏迷不醒,全身多处骨折出血,乔妧本还担心他的情况危急,不成想这么快就苏醒了。
只是这时候,助理忽然喊住了她,语气有些委婉道:“医院有规定,重症监护室是不允许有陪护的,每天的探望时间在四点至四点半这半个小时,而傅家那边……很快就会知悉傅总的事情,所以乔小姐,您若是有什么事情要与傅总说,最好都在今天这半个小时内说完,因为今后,很大几率都是傅家人来探望了。”
乔妧的心不住下沉,只是到底,她还是扬起唇笑着点头,“我明白的,我不会叫你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