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时间安静如鸡。
季辞像一条死鱼,躺在床上发愣。
大概是她的大脑还没有进化到赵淮归那玄之又玄,高深莫测的层次,所以有些情形,她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
他那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她不够努力,不真诚?姐花一个亿买你一天,是来给你努力的吗?是来展现真诚的吗?
此时,浴室里响起水花洒落的声音。
赵淮归竟然丢下她这个温香软玉的大美人,跑去洗澡了。
季辞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离谱的事。可惜她现在四肢酥软,动不了,不然她一定要跟姜茵茵还有苏皓白吐槽。
水花噗簌噗簌,好似一场鹅毛大雪,月光透过窗纱而进,过滤了皎洁,只剩下朦胧的温柔。
空气里浮动着一种若有似无的檀木香,是在佛寺里能闻到的香气,让人的感官都沉静下来。
洋酒的后劲,吻的后劲,在此时一并发作。
季辞觉得昏而热,一整天绷紧的弦不知何时断掉了,整个人松泛在柔软的床上,视线是一点一点模糊的,她能预料到自己快睡了,看到最后一眼现实世界,是墙壁上那个好大的挂钟。
十二点。
她迷迷糊糊地喃了一句“亏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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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淮归出来的时候,季辞已经睡着了。睡相一般,时不时翻身动两下,嘴唇随着呼吸微动,是吐泡泡的金鱼。
她竟然睡了。
还睡得挺舒服的。
赵淮归哑然。这都能睡着,心该有多大?
至少这个地方她是第一次来,至少他这个人于她而言也不过见了几次。都是陌生的,她却熟稔而自然,甚至有些肆无忌惮。
安睡的样子倒也甜美,少了矫揉造作的痕迹,干干净净的。唇上残留着一些弄花的,没擦掉的口红印。妆是早早就卸干净了的,唯独留了口红。
像是刻意的,添上一抹朱砂血,以待旁人采撷。
季辞又翻了一下,离掉落床沿还剩几厘米。
赵淮归没动,环抱双臂,在一旁看着,不知想些什么。就在季辞要掉下床时,他上前把人给翻了回去。
赵淮归干脆坐在床沿,让她再没有掉下来的可能。
刚要就着窄窄的一方空间躺下时,季辞的唇瓣翕动,好似在说梦话。
赵淮归皱眉,俯身去听。
女孩嘟起嘴,咕哝了几句,其他的没有听清,唯独一句,很清楚。
软软的一句,“赵淮归...你没有心....”
赵淮归轻轻笑了声,俯身,在季辞耳边道:“你知道就好。”
还不算太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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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季辞在满屋灿烂的阳光中醒了过来。醒来的时候,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本来还想赖会儿床,忽然,她回过神,猛地惊坐起来,掀开被子一看。
睡衣,完好无破损。
手臂,很好,没有乱七八糟的痕迹。
身体,很好,没有小说里女主一觉醒来犹如被卡车碾过的感觉。
她舒了口气。
竟然是,平安夜。
不可思议。
季辞下床后在套房内找了一圈,没有发现赵淮归的身影。难道昨晚他没有睡在这?
不应该啊。
季辞有微弱的意识,睡觉的时候总有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挨着她。那东西,时不时,还会覆上来,像是在汲取她的温暖。
她觉得有可能是赵淮归,毕竟他人那么冰凉,就跟糖水老冰棍一样,搞不好把她当热水袋使。
可是转念一想,他那狗东西连接吻接到一半都能停下来跑去洗澡,有可能整晚抱着她睡?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