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时候,他曾面对礼堂里上千名师生,依旧能够滔滔不绝,自信飞扬,可在这间尚且坐了不到二十来人的会议室,他却卡壳了。
季辞也同样震惊了一秒。怎么宋嘉远也来了竞标会?不过很快,她就把震惊抛在了脑后,她压根就对这人没啥兴趣。
她只是兴致缺缺地坐在椅子上,偶尔起身跟赵淮归添杯热茶。
赵淮归全程面无表情,听着专家和代表团的对话,偶尔拿钢笔在资料上写几笔,做些记录。
宋嘉远一连两个问题答不上来,赵淮归也没什么表情,反倒是季辞蹙了蹙眉。
怎么连这些问题都答不上来?
宋嘉远闪烁的眼神瞟到了季辞那一瞬间的蹙眉,心下更是紧张,就连背脊都冒出了冷汗,说话也开始吞吞吐吐。
十分钟之后,专家评审团提问结束,第二家竞标企业退场。
出了会场的那一刻,宋嘉远知道,今天的竞标,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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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标会到了最后的专家讨论环节,不剩多久了。
季辞有些闷,跟赵淮归说出去透透气,她在大厅等他忙完就好。赵淮归点点头,说等会给她发消息,结束后就带她去吃日料。
她一个人出了会场,打算去公司边上的奶茶店买杯喝的,谁知还没走出大厅,就被宋嘉远拦下了。
“辞辞....”宋嘉远忐忑地站在她面前,看她的眼神很是闪烁,竟然不敢和她对视。
季辞退后两步,语气不悦:“做什么?”
宋嘉远的声音微微颤抖,没有丝毫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
“辞辞,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赵淮归他芥蒂我,我输了这场竞标,我没有怨言。我只想跟你说.....”
季辞听笑了,打断他的话:“你该不会是以为你输了标是因为我吧?醒醒吧,是你自己能力不足,与我何干?又与赵淮归何干?别把你的错误甩在他人的身上。”
宋嘉远咽了咽,声音苦涩:“辞辞,我不奢求你原谅我,只想跟你亲口说一声对不起,当年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上周雨棠的当,我不该被她.....”
季辞懒得听完,又一次打断他:“宋嘉远,做个男人吧,像一个男人那样说话,我说不定还能看得起你。”
“你当初放弃我,是你自己的错,与周雨棠何干?怎么?你想说是周雨棠勾引你,你没把持住?所以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你只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
季辞觉得无语,“我是讨厌周雨棠,但我更讨厌你这种遇事只会退缩只会怪别人的男人!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本来就不是个好东西,自然也做不出好事。别张口闭口就说是周雨棠勾引你,别把错误都推到女人身上,你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你不心知肚明吗?喜欢这个,又惦记着那个,你搁这演情深深雨蒙蒙?”
噼里啪啦不带喘气,说完,季辞冷笑地看他。
一番话仿佛像一把刀子扎在宋嘉远的身体,他眼里全是震惊,哑口无言,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我走了!”
季辞忽然觉得头发盘得太紧了,勒着头皮很不舒服,她转身朝另一道门走去,边走边把盘发的簪子抽出来。
宋嘉远怔愣地看着季辞离去的背影,他忽然冲了上去,“辞辞,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不论你怎么说我,我都认,我只希望你不要再恨我。”
他等了很久,等一个跟季辞道歉的机会。
“……”
这人听不听得懂话?演什么苦情偶像剧呢!
她忽然就想到了赵淮归。瞬间觉得,赵淮归的形象高大了不止一万倍。
酷,冷。
做事干脆果决,绝不拖泥带水。
季辞越走越快,想甩掉跟着她的宋嘉远,她的手还一直在弄着头发的簪子,没看稳脚下有台阶,就这么直直坠了下去。
“小心!”宋嘉远上前一把馋住了季辞的手臂。
隔远看,就像是男人抱着女人。
此时,簪子终于取下来了,啪一声掉在了地上,簪子顶端那头镶着一颗珍珠。
那珍珠摔了出来,顺着光洁的大理石地面,滚了好远,拖拽出一道晶莹的光影。
季辞站稳后,抽回自己的手,一脸复杂的看着宋嘉远。
这人是可恨。但也可怜。
只可惜,女人是不能可怜男人的。
需要被可怜的男人,更需要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