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的东西,往往靠她自己都得不到,她很苦恼,弄到精疲力尽,她没到,某位失落的医生也始终没到。
“陶溪和,你现在都把我当成什么了?”季医生拨一拨她额前的发丝,捏住她的下巴,冷冷看着她欲念过深的眼睛。
“那你倒是卖力一点啊,最近没有健身吗?”陶溪和捏一捏季霆的鼻梁,“我穿短裙给你看好不好?我买了一条跟我十四岁那年一模一样的裙子……”
“……”季医生几乎快要心梗。他觉得自己会被她玩死。
陶溪和真的换上了裙子,当着季医生的面。
季霆愣住了,他看见了少女溪和,也看见了少年季霆,在这情绪异常复杂的时刻。因为醋意,因为被“玩弄”,因为不自信,因为抓不住,因为爱她越来越深,因为这场心动来得迟钝却汹涌……
季医生凶狠地领略少女溪和,跟不自信的少年季霆告别。并没有所谓的羞耻的禁忌感,他只是在完成一场隐秘心事的宣泄。
那年夏天,他到底有没有偷偷亲过她?他甚至在触到快乐的彼岸时,产生了一丝质疑。
那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季霆洗澡的时候,整个人才平复下来。他承认,这场游戏里,的确只有陶溪和才是永恒的高级玩家。
从浴室出来后,他在陶溪和的书桌上发现她曾亲手拟的那一封离婚协议书。
所以,这算是分手炮?她这么快就做好了选择题?她用这样的方式说分手?跟他们俩脱轨的开始首尾呼应?
卧室的门关着,季霆没有进去。他下楼离开。
刚上车,老太太打来电话,叫他回家一趟。
“不用叫溪和?”他问。
“不用。”
季霆回到陶家,老太太托他去陶溪和的房间里寻一样东西,他觉得蹊跷,找她的旧物做什么?
他坐到陶溪和的书桌上,在上面看到她几本旧书。他随手翻开一页,空白处被陶溪和写着一句话——祝福季霆哥哥跟舒沁姐姐。
他又往后翻一页,上面写着——为什么我才十四岁?
他继续往后翻,书本里记录的都是陶溪和的少女心事,终于他翻到最后一页,陶溪和用正楷一笔一划地写着——
春天有花,夏天有蝉,秋天有雁,冬天有雪,今夕何夕,溪和却没有季霆哥哥。
片刻后,季霆下了楼,老太太问他东西找着没,他说找到了。
他问老太太:“您跟爷爷是不是早就知道?”
老太太学着陶溪和平时的样子摊一下手,什么也没说。
回到陶溪和的住处时,陶溪和正在看季霆在非洲时录制的视频。她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似的,问他:“你去哪儿了?”
“下楼溜达了一圈。”
“没买点什么?”
“买了。”季霆真从口袋里拿出一袋东西,是他喜欢,她现在也喜欢的薄荷糖。
他把糖扔给陶溪和,坐在她身侧。
“怎么去了这么久?”陶溪和把头枕在他的肩膀上。
季医生说:“思考了一会儿人生。”
“都思考了些什么?”
季医生不说话。
“那你现在想不想做点什么?”陶溪和又问。
“想把你桌上那份离婚协议书撕掉。”
“去啊,撕掉。”
季霆起身,走过去把那几张纸撕碎,扔进垃圾桶。扔完他轻松地呼了口气:“没有下次了陶溪和,你要是再敢随便打印这东西吓唬我,我就再也不对你献身了。”
“那我就付费好了。反正我欠的钱快要还清了,以后我把赚的钱都花在你身上好不好?”
“我的服务是你花钱也买不到的!”
“那是,不然我迷恋你什么呢。”陶溪和混不吝道。
“溪和,谢谢你。”许久之后,心情慢慢平复的季医生说。
“不客气。”陶溪和笑一下,接着说:“季医生,请你自信点儿好不好,我要是像你这样不自信,我都放弃多少回了。小时候,我看过那么多女生给你写情书,长大后,又无数次听说你被安排跟哪个姑娘相亲、哪个姑娘对你穷追不舍,你看我着急了吗?”
季医生失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