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何夕——夏诺多吉
时间:2022-01-21 08:37:05

  他虽常年健身,但算不得健硕,身上有些胆气,是因为比别人多一段特殊的人生经历。

  他早年在边防卫生院做军医时,跟着兵哥哥们学了点的近身格斗的皮毛,没承想后来竟都用在医院里。

  解决完病人家属的纠纷后,徐子骞跟季霆吐槽道:“现在的医护啊,一半的精力贡献给治病救人,剩下的一半精力,得给病人做居委会大妈。”

  季霆脱掉被病人家属吵闹时,意外泼了菜汤的白大褂,利落地换了件干净的。他皱着眉问:“这老太太什么情况?”

  “颈动脉海绵窦瘘,说是前些日子头部受了伤。”

  “一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头部怎么受了伤?摔的?”季霆疑惑道。

  徐子骞耸肩,表示不知情,又开起玩笑:“指不定是给这俩儿子劝架闹的,这不,跟刚刚咱们英勇无畏的季医生一样。”

  敲门声打断了二人的闲聊,季霆看过去,穿军服的季天明拿着一个文件袋站在办公室门口。

  季天明以某军总院院长的身份,来平京医院参加一个跨境远程交流会诊,碰着葛教授,聊到季霆,起了来看儿子的心。

  季霆有心招待父亲,想到办公室没有绿茶,便问:“花茶喝吗?”

  季天明说略坐坐就走,打量一下这里的办公环境,问了几句他最近的工作情况。

  季霆跟父亲的感情在这几年开始升温。从前为着季父的独断,他们父子俩掰过几年,关系逐渐缓和再到如今还算能相亲相爱,是从季霆站上手术台,成为真正的一名医生开始。

  关于季霆和陶溪和之前的流言,季天明跟夫人其实没太放在心上。自家儿子的人品他们做父母最了解。更何况,陶家的态度清晰明了,陶老爷子对季霆十分满意,早已表态属意他做孙女婿。

  两家暗暗达成共识后,长辈们为了早日促成好事,自然逼得紧了些。又见两个小辈为了一个病人频繁见面,相处挺和谐,想这门婚事也就八九不离十。

  没承想今日听葛教授聊起,说这小子扭头却跟葛教授夫人的学生相起了亲。

  季霆想父亲特意来访,必定不只是为了关心他工作,又听他说见过葛教授,说:“您就甭跟我打太极了,您想说什么直说就是了。”

  季天明便直言不讳道:“葛老说你跟他夫人的学生相过亲了,那你跟溪和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自己跟陶溪和的关系才没有“不了了之”。季霆心中自嘲,他反倒被这姑娘玩弄于股掌之中了。

  季天明见儿子不吱声,严肃地看着他:“葛老说你对他夫人介绍的姑娘也没兴趣,那你倒是说说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没想法。”季霆喝了口茶,抬眼看着窗外,外头灰蒙蒙,似有下雪的征兆,他缓声道:“爸,您跟妈少□□的心吧,我现在的心思不在结婚生子上。”

  他心思在哪儿?

  他得先厘清是继续跟陶溪和维持床伴的关系,还是及时斩断这种脱轨的状态。

  季天明深知儿子的秉性,他打小性子静,与院儿里那帮男孩儿格格不入,后来是担心他过于文弱,才强行把他发配到医疗环境最苦的边防基层卫生院锻炼。

  他看似温和,实则骨子里的血性丝毫不弱,他选择从医,且勤奋刻苦,又有远大抱负,单从这一点来说,他就比那帮整日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要强上百倍。

  可偏就一点,他总不肯跟异性接触。早年他年纪小,长辈们懒怠操他的心,可如今他都快三十二了,人生大事到现在也没个苗头。做父母的当然着急。

  他连续跟两个姑娘接触后都无疾而终,季天明也没辙了。他自认跟儿子沟通之间存在障碍,想着还是让夫人去操心吧。

  他把带来的文件袋放到他桌上:“回去把这些资料啃一啃。既然感情搞不好,事业上就多拼一拼吧。”

  季霆送走父亲后,径直去了孟君好的病房。

  陶溪和那晚从他那儿离开后,就一条消息也无。

  旁敲侧击后,他从孟母口中得知,陶溪和离了平京,去南方出差了。

  行吧,床伴是没资格及时获取对方的行踪的。

 

 

10 10   你这姑娘怎么这样。

  湿冷的南方让陶溪和想起了冬季多雨的伦敦。

  她坐在酒店的落地窗前写这一期的推送,随手拍了张被冬雨淋得湿漉漉的南方小城。

  方幼宜发来三条视频,给她展示了工作室的新布局。

  陶溪和皱眉问:“谁弄的?”

  方幼宜:“一位姓符的先生。”

  陶溪和:“哦,你离他远点。”

  符迪一大早带了家具公司和软装公司的人上门,把陶溪和的小作坊焕然一新。他不是出钱的人,出钱的是陶洲和。

  陶洲和抹不开面子,请符迪出面讨好妹妹。在这之前,陶溪和已经跟他冷战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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