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霆当即发消息给陶溪和:“感冒了?”
这条消息没有发出去,因为他被陶溪和给拉黑了。
他又打电话过去,无人接听。
没法延续这种不正经的关系,从此就变成路人了?连打小一起长大的情分都不要了?
季霆在深重的困惑和淡淡的惆怅中去查房。
深夜做完手术的伤患在十分钟前苏醒,他已经得知妻子离世,心如死灰。
季霆没有问诊,他走出病房,吩咐在门口等待的小护士带着小姑娘进病房。
看见女儿,悲痛欲绝的伤患痛哭出声。
季霆靠在门框上站着,深呼一口气后,决定暂时先离去。
他回到办公室,再一次拨打陶溪和的电话。
陶溪和仍旧没有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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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回了爸妈家,季霆从书柜底层的抽屉里翻出一些旧物,其中有一个文件袋,里面装着他从小到大收到的信件。他急切地翻着,终于翻到了陶溪和这些年寄给他的明信片。
他这才发现,这些明信片他并不是每一张都看过。比如有一张上面的图案是一只座头鲸,这是陶溪和几年前去冰岛北部的胡萨维克观鲸时寄来的。
胡萨维克是全球最佳观鲸地,是他一直很想去但始终没机会去的地方。陶溪和在明信片上写——我运气不好,今天出海只看到了小须鲸,祝你下次来能有好运。
有些信件是家里人替他签收的,重要的他都会留意,而陶溪和寄来的这些,他当时或许有听家里人提起过,但却没在意。
跟陶溪和有关的,他没在意的事情何止这一件。
从前,他潜意识里总把陶溪和看成跟父母一般熟悉的人,越是这样界定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就越容易忽略情感的表达和传递。
关于陶溪和在欧洲的留学生活,他多半是从发小和长辈们那儿听说。他知道这姑娘是个热爱旅行又极具冒险精神的主儿,所以哪怕是听到她去了冷门又危险的地方,也不像其他人那般表现出担忧。
她倒是问过他一回,问她在北极圈失联的那几天,他有没有担心过,他略带歉意地笑笑,“你这么勇敢,我根本用不着担心。”
这些年,他从未听说她有交男朋友或者是喜欢上哪个男孩子,所以他总是觉得她还没长大,还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
他真正对她改观,是从跟她赤.裸相见开始,到她为孟君好的病四处奔走,再到遇到那个女患者,最后到陷入跟她的非正常关系。她的思想、处事方式、待人接物和对感情的态度,开始以一个成年女性的姿态铺陈在他的面前。
他这才发现,他的小妹妹溪和已经成长为一个极具魅力却又有些神秘的成熟女性。
大约十二点多的时候,楼下有车停的声音。季霆打开窗户往外看,昨晚他见过的那位英俊男士下了车去开后座的车门,陶溪和从车上下来,拒绝了他的搀扶,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陶家小院。
一刻钟后,听见那位男士的车离开,季霆走到陶家门口,按下门铃。
陶老太太向来喜爱他,指指楼上,眉眼那么一挑:“快去吧快去吧。”心思就差写在脸上。
门是开着的,季霆进了陶溪和的卧室。这姑娘正蒙头酣睡。
他便不说话,静静地坐在她的床边等。
三分钟过后,被子里的人轻声叹了口气,柔声道:“季医生今天应该很累吧。”
这显然不是拉黑他要他做路人的口吻。
“我还好。”季霆静静道。说完觉得心中卸了一道力,情绪在死角转了个弯。
“我大哥太烦了,他拿着我的手机把你拉黑了。”陶溪和又说。
季霆抿着唇,试图克制某种情绪。调整好心态后,他像提议一次普通约饭那样,故作随意地开口:“溪和,不如我们俩再重新谈谈吧。”
第12章 12 男朋友女朋友。
陶溪和独自在外求学多年,吃过不少没跟家人诉的苦,也生过几场只有自己知道的病。小小的感冒她压根不放在心上,晨起就要去工作室奋斗。
是陶老先生听见她咳嗽,硬把她扣在家里,请了大院儿里的医生来问诊,开了点药,逼她吞下后继续睡觉。
她睡不着,关了房门找方幼宜语音电话聊工作,聊到最后,方幼宜一声叹息,忍不住拉开了聊感情的话匣子。
方幼宜对孟君宁念念不忘,明明心动,非要情话浑说,称自己只是惦记孟君宁的身子。
陶溪和刚和季医生鏖战过两回,现在倒是不馋季医生的身子,但她有点纠结接下来是攻还是守,是退还是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