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厉枝很少有这样生气的情绪。
易止忽然有种错觉。
他好像窥到了从前那个“不会隐忍”的厉枝的半分模样。
有了情绪的夹持,会发脾气,反倒更加灵动可爱。
......
厉枝直视着他探寻的目光,走上前来,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
长袖被瞬间撸起,露出了男孩子线条明朗的手臂......只是,上面有几块淤青。
厉枝抿着唇,把另一只袖子撸起,也是同样。
......
“小止,你告诉我,这也是你帮爸爸搬东西伤到的?!”
她气极,胸口也微微起伏。
刚刚在饭桌上,她就已经看出不对劲了。
脑海里最担心的场景在反复上演:
“......是不是......是不是靳天奇,他......他打你了?”
......
......音量越来越低。
那是她最不愿发生的事。
冷白的小臂,青紫叠加,不用想就知道有多痛。
厉枝的视线划过伤处,眼前越来越朦胧,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翻涌。
她更不敢想象,他身上还有什么伤。
为什么。
凭什么。
凭什么要让他替自己趟这浑水。
......
“姐姐,你哭了?”
易止也慌了。
他不是没见过厉枝的泪,只是这样在他面前不加掩饰地宣泄,还是头一次。
那扑簌而下的泪滴像是直直锤在他心尖上。
他忙不迭伸手去擦,却越擦越乱,根本止不住。
厉枝眼睫微微扇了几下,剐蹭在他的指尖上,遂而抬眸,涵着一片晶亮,柔柔地质问:
“小止,你说,这伤到底哪来的?”
“真的是帮厉叔搬货时不小心撞到的,纸袋子从高处拿起来,我没接住,没想到东西那么沉。”
“你发誓?”
“我发誓。”
易止抬起手来,掌心冲她,真的做出一副立誓的模样。
“和靳天奇动手,还不至于伤到我自己。”
他舔了舔嘴唇,勾起的嘴角满是不屑。
......
厉枝抽了抽鼻子,胡乱抹了两下眼泪,不再追问,只是把易止往卧室内侧推了推。
“那儿,坐着,我给你上药。”
......
......
自从家里多了易止,医药箱的出镜率倒是高了不少。
厉枝十分熟练地开了一瓶碘伏,沾着药棉,小心地擦拭着。
“疼不疼?”
易止没说话,一声未吭。
那药棉柔软疏松,裹着淡淡刺鼻的药味,钻进他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