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上一次的事情之后,这是两人之间的首次交流。
那天在咖啡店,吴桐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之后,两人之间就是很长的沉默。
吴桐不知道许临皋是怎么想的,因为她说话的时候,完全就没有看许临皋的神情。
下意识地躲避。
再开口,许临皋的语气还是很轻缓。
没有被拒绝的尴尬或者是不悦。
他开口说抱歉,说是他太着急了,太突兀了。
他还说,他应该给双方一些缓冲的余地,不应该这么突然的。
吴桐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等到要开口的时候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只听他又说,希望没有给吴桐带来负担,无论如何,他都希望她是轻松的、愉快的。
……
吴桐回复了之后没多久,许临皋那边又发了过来。
XU:【还没睡?】
对面很快地回复到是让吴桐微愣,她还以为刚才的是“群发祝福”。
梧桐树:【还没。】
吴桐看到那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等了一会儿,发现还是没有发过来。
吴桐按掉了手机,进了房间。
上了床,吴桐再打开界面,发现还是“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
吴桐微惊,不知道对方是要发多长的消息。
一直到快11点,吴桐关了床头的台灯,许临皋那边的消息才发过来。
XU:【早点休息,晚安】
没有预想中的很长的篇幅,六个字而已,只是为了道个晚安。
……
周六——
吴桐的演奏会从晚上七点开始,一直到九点结束。
结束的时候,吴桐回了后台换衣服。
今天文文研本来是要来的。
就是她跟吴桐要票那天,本来吴桐票都给她留好了,却不想她第二天又说周六有个什么电影节来不了。
吴桐当是想说她一个编剧,电影节跟她有什么关系。
但是转念一想,陈戊作为各种电影节和颁奖礼的常客,这次肯定也不会缺席。
想到这层的吴桐,识相地选择了闭嘴。
毕竟重色轻友一直都是文文研的人生宗旨,她就不用上杆子去找虐了。
……
吴桐对这次巡演很上心。
之前专门订做了一些小礼品送给到场的听众。
是她自己设计的钥匙扣和一个水晶球。
……
吴桐换好了衣服之后,出了后台就收到了一束花。
送花的人没有留姓名,只留了张小卡片,上面是花店印刷的花体英文
——“Good Luck”
吴桐以为是宋捷安排送的。
不想问到宋捷时,却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一直到回到家,吴桐还在想这个神秘送花人。
回到家,吴桐泡了个澡,才想起来摸手机。
按开手机的第一眼,出现一长串新闻推送。
第一条就是——“许临皋缺席上海电影节”
短短几个字,却让吴桐心漏掉一拍。
吴桐心里有些异样的想法,想了想,吴桐点开微信,给文文研发了一条消息
梧桐树:【你还在参加活动吗?】
那边几乎是秒回
奶茶少研:【还在,怎么?】
过了好一会儿,吴桐突然不知道自己发消息给文文研的目的是什么。
再有,缺席,也不能说明什么。
梧桐树:【没什么。】
奶茶少研:【……】
电影节现场的文文研莫名地嗅到了一丝异常的气息。
……
吴桐上海站演奏结束之后,在去下一站之前,有近一周的休息时间。
这几天,吴桐的小表妹来了吴桐家。
小表妹叫吴蕾,17岁,今年就要高考了。
吴蕾从小学钢琴,高考也准备走艺考这条路。
吴蕾的目标是华东师大,还有不到一周,就要艺考了。
而就是在这么紧要的关头,吴蕾的爸妈偏偏闹起了离婚。
在家里天天吵,好好的家弄得乌烟瘴气的。
吴蕾在家里也没法安心练琴。
现下夫妻两个人谁也没有心思陪吴蕾来考试。
吴妈妈知道之后就跟吴桐说了,吴桐住在上海,家里放着有一架钢琴,顺便可以带吴蕾去考试。
于是吴蕾便提前一个星期从苏州来上海,借住在吴桐家。
艺考当天,吴桐开车送吴蕾过去。
然后顺道去了咖啡店,一直到吴蕾结束才过来接她。
吴蕾出来的时候,拿着手机看着吴桐的表情有些犹豫。
“怎么了?要跟我说吗?”吴桐以为小姑娘是考试遇到了问题,又不敢贸然问,只先问她想不想跟她说。
吴蕾咽了咽口水,“桐桐姐,我一会儿有个同学来找我吃饭……”
“同学啊……”吴桐点点头,“是从苏州过来的吗?”
“嗯。”
“不是快高考了,他也来考试吗?”吴桐以为吴蕾那个同学也是艺考生。
“嗯……不是”,吴蕾想了想,“桐桐姐,我不想骗你,我跟你实话说了吧。”
“他是,是我男朋友,他不放心我考试,赶了高铁来看我。”
“赶了高铁呀……”吴桐重复着,到是有些惊讶。
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况。
“嗯,他平时看我学习可严了,我们约好了要一起考上海,他目标是交大,竞赛已经有20分的加分了,文化课他盯着我,艺术考试他就盯不着了,他就是担心我,怕我掉链子,所以才过来……”
吴桐听罢轻轻笑了,想说,他可能不是担心你考不好,是不想你一个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
OK
乖乖们
6.4请假
6.5更哦
感谢看我文的各位
第二十章
小表妹吴蕾艺考完当天就定了高铁票回苏州,和她的小男友一起。
吴蕾平时一副没心没肺的大咧模样,在他小男友面前却乖巧听话得不像样。
那天的中午饭,是吴桐和他们小情侣一块儿吃的。
当然也是吴桐请的客。
男孩子看起来高高瘦瘦,带着细边框的眼镜,一看就是成绩不会差的。
对着吴桐也是礼礼貌貌的,等菜的期间,还抽吴蕾背了一遍出师表。
吴桐看着面前两个小孩中一个冲一个撒娇,一个微红了脸,却硬做出一副严肃姿态的模样,不由得失笑。
同时又不禁在心里感叹:年轻真好。
下周一是吴桐大学时候的老师Kelly的六十岁生日,Kelly没有子女,Kelly在伯克利工作快二十年,而她的丈夫在茱莉亚当教授,还是个著名的小提琴手。
吴桐初次去Kelly家聚餐的时候,他丈夫拉了一曲《梁祝》,直接把吴桐听得眼泛泪光。
那时候的吴桐,基本上每门成绩都是A+,对着大学的生活和未来都冲满了憧憬,可是在那一刻,吴桐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仙,深深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
在音乐的道路上,她还只不过是刚刚入门。
……
吴桐订好了机票是,周日下午的票,然后周三回来。
周三上午到北京,下午就要去香港,开启她演奏会的第二场。
吴桐拖着行李箱从候机室大门一路走来,捂着嘴打喷嚏的手就没放下来过。
她前天和文文研去农家乐,吃烧烤玩到晚上,不小心受了凉,而此刻她有些浑噩的模样,着凉似乎是已经转换成了重感冒。
吴桐昨夜回到家倒头就睡,一直到今天中午才从床上爬起来。
吃不下午饭的胃隐隐作痛,再加上感冒,现下只觉着头昏心烦,没有开车而是打了出租过来,出租车的上一个乘客不知道是不是在车里吃生煎来着。
后座弥漫着很浓的生煎味儿。,还有久散不去的醋的酸味儿。
闻得吴桐直反胃想吐。
没有办法,只得开窗通风,接收些新鲜空气以缓解,于是就这养开着窗子吹了一路冷风。
现在,好不容易到了机场,进入了室内,但是这缠人的感冒却逐渐演变成了有些发烧。
吴桐找到位置坐下的时候,手上拿着手机正在看别人的Vlog。
因为下一站的演奏会就要去香港,所以吴桐最近都在做一些攻略。
吴桐正在看这个博主在香港读研究生,平时会分享她一周的生活。
由于看着手机入迷,吴桐坐下的时候,不小心压住了旁边人双肩包上的吊饰。
吴桐低头一看,是一个钥匙扣。
吴桐一怔,这个钥匙扣……
不是她演奏会的时候送给观众的吗?
钥匙扣是她亲自画的草图设计的,还有她设计的字体,不可能会有雷同的。
看来这个人那天来听过他的演奏会。
吴桐顺着看过去,双肩包的主人带着大大的口罩,棒球帽压得低低的。
吴桐这么瞥过去的一眼,突然就和那人的目光撞上了。
强烈的熟悉感,吴桐浑身一怔,她认出来了,是……
许临皋。
他换了一顶棒球帽,卡其色的有一个三叶草的logo,不是他经常戴的那个,是以吴桐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并没有一下子反应过来。
他平时只戴棒球帽,很少戴口罩。
但是平时也很少有这么“堂而皇之”坐在人群中的情况。
吴桐这下也理解了,他应该是因为这一副全副武装,所以才敢这么坐在大庭广众之下的吧。
许临皋看着吴桐明显也是一怔。
他之前一直都是闭着眼睛在休息,这段时间事情很多,他好几天没怎么睡过好觉。
他目光扫过吴桐今天穿着的一身,然后在不易察觉中微微皱了皱眉。
许临皋静静地看着吴桐,没有出声,然后他看到吴桐善解人意、没有伸张地冲他点了下头,表示她认出他了,算作打招呼。
许临皋也微微点了下头,然后收回了目光。
吴桐心里有些异样地收回目光,不自然地扯了扯挽上去的袖子,目光不经意又瞥过他那个钥匙扣吊坠。
因为发烧的原因,吴桐觉得嗓子里有些干涩,于是想要去接点热水来喝。
哪知刚一起身,就听旁边低沉的声音传来
——“要走了?”
吴桐起身的动作一顿,然后转身看向许临皋那边,“我去接点热水。”
许临皋目光淡淡,微微抬起的帽檐没有挡住略微皱起的眉头。
大约过了三秒,吴桐听到他缓声道,“我有。”
吴桐握着黑色的保温杯,杯子外沿没有其他的点缀,磨砂的外壳却显得莫名的好看。
仰头低头间,吴桐目光不小心又落到他那个吊坠上。
喝了两大口,嗓子渐渐有些缓和,刚想拧上杯盖,却被许临皋接了过去。
“我来。”
黑色的瓶盖被许临皋握着,和许临皋极白的手形成了对比。
吴桐想起一个词,叫“手控”。
盖上、拧紧、然后就这么把水杯拿在了手里。
这么一看,他的手还是挺大的,至少比吴桐的大得多了。
吴桐刚才一只手只能包住被子的一半,而现在杯子落在许临皋手里,却能被完全包住。
……
吴桐看着许临皋的动作,想起了从前,他帮她拧过数不清的瓶盖,无论她是否拧得开,他都一并包下了,回忆时不时闪现,让吴桐不由得晃了晃神,然后撇开了目光。
“谢谢。”吴桐道。
“没事。”许临皋回答得也很客气。
“你的钥匙扣是……买的吗?”
吴桐在心里打过无数遍腹稿,最终忍不住出声询问。
却是一句烂的不能再烂的借口问题。
许临皋像是没想到她会突然问,有些猝不及防。
“不是。”过了一会儿,他才回道。
许临皋没有看吴桐,目光不知道落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