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任他对她的爱。
一旦回顾这些天,她又能深切地感觉到他对她的呵护以及满心满眼的爱。
为什么会不信任,或许是这种不切实际的爱让她心生畏惧。他的奋不顾身让她吃惊,让她措手不及。
只好在来人奋不顾身时去回应他。
可许一真又怎么会怕,所以她要拿出点勇气。不管怎样,对这个人来说她很重要,那她也要鼓足勇气向他而去。
隋回舟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他急促且平稳地说:“还有,至于回家见父母这个问题,你不用感觉困扰,见不见都行,你也知道我和家里人的关系不太好。”
隋家人是有这样要求过他,但听不听又是另外一回事。反正已经被拖了过去。
许一真望向他,摇头,“不用。”她垂下脸,又缓缓说:“不用这样。”抿紧的唇显得侧脸过分冷淡。
她的声音很轻,轻到别人发现不了,又再整理思绪时听见他说:“所以不要把我刚才的话放在心上。”
许一真愣了些许神,望向他,只问:“那为什么、那为什么当时要那么说呢?你明明说我们一起去看A市,是真的不需要吗?”
黑白分明的眼睛在隋回舟的眼中晃了晃,晃乱了他的心神,她这样问,似乎有点迫切。难不成是爷爷找她了,父亲被他提醒过,自然不会再触他的霉头。
是爷爷说了么,毕竟虽然没有明确说不,但他在那之后就故意没再给过音信。
现在估计他也察觉到了写什么,所以来找许一真了么。
他看不出有没有这一回事,也很清楚他很不安,有这引发的不安。想到这,面容严肃、斩钉截铁地回答:“不需要。”声音加了些冷硬,像是从温柔水变成了一块又冷又硬的石头。
他之前被打电话威胁带许一真回老宅,但这并不重要,他并不想强迫她做任何事。
不对,除了一件事,如果她不爱他,那句只能强迫她爱上他。
现在看来已经不用了,他能从黑珍珠中看到爱意。
骨节如玉的手摸了摸许一真的长发,划过发梢,他起身准备去厨房,衬衫忽然被拉住,身后的人说。
“不是,上次你不是还说要带我去A市吗?我们一起去看阿姨,至于隋家,你要是想要和我永远在一起的话,那就必须得去是吧。或者说你并不想和我长久在一起。只是一时的兴趣。”
许一真慢慢地说,语速并不快,足以让隋回舟听得很清楚。
他回过头,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就被堵上。
许一真动作很快,凑到他的面前在他开口前捂住了他的嘴,“你不许说话,听我说。”她的总是很镇定的眼睛像是藏了火,要烧到被她压制的人身上,“还是说只是当初心有不甘,才会想和我在一起,其实要说喜欢根本没多少。”
隋回舟被她这么一说,情绪陡然变化,他似乎急了,将遮在唇上的手拿了下来,将她反扣在怀里中,“你在说什么胡话?”他急了半天,往日里的口舌似乎都没有了用处,只憋出一句,“不是,我没有。我只是顾虑太多。我以为是爷爷…”
他后半句并没说出来,他现在已经清楚是他多想了,而且许一真性格坚韧并不会随意被威胁。
是他自己患得患失,才会钻了牛角尖,一时想岔。
正因为得到了才会这么患得患失,才会这么畏手畏脚。十年,十年的漫长时光让他对她小心翼翼起来。
隋回舟不想带许一真回去的真实原因不过是因为隋家人没一个人是省油的灯,一真很可能会受欺负。也怕她是因为被人威胁才会这样。
而且一真性格直率单纯并不适合和隋家人来往。
许一真被他桎梏,不能动,扭开脸,并不想看他,动了动,后者意识到她的不快后,立刻松了手。
两人面面相觑很久,情绪似乎都缓和下来,许一真坐直身体,背挺得很直,她一本正经地说:“我之前都说过了,你不要老是自己一个人想些乱七八糟的,例如这一次,我有说不好吗,没有。”
也不许隋回舟多说一句,只自问自答。一张脸还是习惯没什么表情,可语气可以清晰地听出不对劲来。
“你一直在自以为是,自以为是地作出决定,你什么都不问问我,这些都是你的独断专行。”
“你听清楚了吧?我很生气,这是我第二次生气了。所以以后不许这样。”
“不许忽略自己,你很重要,远比你想象的要重要很多。”
说完一大通后,她又猛然意识到什么不对的地方,她之前也有件事擅自做了决定。
不过现在看来,他应该是想的。
想到这,她顿时气弱起来,像只鼓起气的皮球被外力一扎,就瘪了下去,最后发现其实她也有个这毛病。
她生气,大抵最应该气的是自己
一仰头就看到看着自己而露出少许无措神情的隋回舟,向来坚毅不苟言笑的人像是化成了玻璃,眉眼间皆是一摔就破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