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嘉眼皮动了动睁开眼睛,初冬的天气又干又冷,从嘉开了一晚空调,这会儿口干舌燥。
舔了下嘴角,懵懵道:“你谁?”
“……我?”晏书贺顿了下,像是颇为惊讶的轻嘶了一声,慢条斯理地说:“我就是那个前些天被人称作是热心市民的晏先生,记起来了吗?”
还有什么记不起来的。
只不过是刚醒来,那瞬间脑子转不过弯。
从嘉下意识翻身从床上坐起来,胳膊肘压住花花的尾巴。小东西疼的猛地窜开,翘起尾巴站在旁边的猫爬架上,睁着大而圆的眼睛死死瞪着从嘉。
她看了眼时间,含糊道:“记起来了。”
电流那边传来微弱的气息声,没等到他开口,从嘉决定先发制人:“你怎么给我打电话?”
“从嘉老师,醒来就看眼微信呗。要不是你不回消息,那我也不可能逮着劲这会儿给你打电话啊。”晏书贺拖腔带调。
从嘉眉心跳了跳,被这声老师喊的有些荡漾。
自从入行,单枪匹马闯出了点地位后,年仅二十四的从嘉向来都是被人喊作“从老师”的。但却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居然能让她心潮澎湃。
可能是冬天太干燥了。从嘉想。
收敛起思绪,她掀开被子往旁边挪了挪,试图去摸花花的脑袋:“那你找我有事儿?”
“前几天路乔给了两张票,说是朋友的电影。”晏书贺旁边似乎有人,他隔了两秒才继续说:“我就想着,好久没见你了,约你出来看个电影。”
花花扭身逃走,从嘉手心摸了个空:“就咱俩?”
“不是。还有路乔和沈明森,我就想着沈明森上次帮了忙,请他吃个饭。”晏书贺语气自然,丝毫没有想起来沈明森前些天是给谁帮忙。
但从嘉想起来了,她赶紧回绝:“别。”
晏书贺一顿。
从嘉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说:“上次你俩帮了我忙,得我请客。”
窗帘彻底被拉开,外面不甚明亮的光线照进来,从嘉被这光刺眼的眯了下眼睛。踢踢花花的小腿,转身出了卧室,走到吧台前倒了杯温水拿在手上。
“毕竟人家帮了我,是得当面道谢。”
从嘉抿口水:“最近太忙,要不是你提醒的话,我可能都忘了。”
见她这么爽快的应下,晏书贺心情大好,说起话来也下意识的口无遮拦了点:“谁道谢都一样,反正都是自己人。”
“自己人?”从嘉像是听到什么天方夜谭。
晏书贺那边发出几声别人的笑意,他紧跟着开口:“不都是共产主义接班人。”
“……好的。”从嘉脑子还不太清醒,没办法跟上他的节奏。
“那我不打扰你了,明天见?”
从嘉失笑:“明天见。”
挂断了电话,从嘉放下手机喝了口水,又想到最后晏书贺突如其来的那句话。从嘉没忍住,后知后觉的笑意涌上来,她偏头呛了下,扯着纸巾捂住嘴。
而导致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正坐在包间里咬着糖码牌。
“神他妈共产主义,绝了哈哈哈。”路乔的笑声格外刺耳,仰着头靠在抱枕上,肩膀颤抖。
晏书贺抬眼扫他,也不恼,只淡淡道:“没完了是吧。”
路乔迅速收敛了笑意,坐直起来丢了张牌出去:“想约就直接点啊,还非得扯上我跟沈明森。怎么?你也缺个神助攻?”
沈明森:“但凡晏书贺主动点。”
“这还不主动。”路乔瞄了眼晏书贺,“上回我半夜喊你出来喝酒,还记得不?那晚我在人姑娘楼底下碰见这小畜生,还他妈装的跟个纯情小处.男一样。”
沈明森嗤嗤笑起来:“纯情不一定,处.男可倒是真的。”
牌桌上还有个平时跟晏书贺他们走得比较近的,叫傅希,是某大学的副教授。戴着副金丝的细框眼镜,面庞冷白如玉,笑起来的时候眼尾有星星点点的细褶。
不老气,反倒有股温润如玉的书卷气息。
他刚因为公事外派回来,还不知道晏书贺到底什么情况。
摸着牌笑:“少说两句吧,小心等会儿把人惹急了招来会所安保。”
“哎傅希你还不知道吧,晏书贺这狗喜欢那姑娘,前段……糊了。”路乔推翻面前的牌,收起他们递来的筹码,咧着嘴说:“前段时间离婚,最近终于不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