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尔那时候才明白。
他不爱她这件事情其实让舒尔并没有那么难过,难过的是,他分明应允了会好好照顾她,却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她失望,让她成为别人眼里的笑柄。
舒媛青在狱中去世那天,舒尔给他通了电话,助理接到后专门转达,程昱却仍旧没有回来。
时至今日,舒尔终于没有办法再找理由来欺骗自己。
她这个人,前半生里就像是个物件。
命中至亲的三个人都为了别的东西抛下了她。
日子过得飞快,七月初程昱再次回家。
那晚舒尔将他们的合照尽数撤下,盘腿坐在客厅地毯上仔细看过,点燃丢进盆里。
程昱进门,她闻声将最后一张扔进去,抬头隔着烟雾与他对视。
客厅到门口有条走廊,舒尔看清他眼底的震惊与慌乱。
她眼神平静:“程昱,我们分开吧。”
这是她思索良久的话。
相爱才是分手,他们之间,只是分开,仅此而已。
不等程昱回应这件事情,舒尔默不作声的将外套穿好,拉着箱子越过他出了公寓。
她没敢回老宅,连夜搬去黎苑声那里。
黎苑声推掉要拍的广告,陪着她在家里待了小半个月。
舒尔记得很清楚,那天黎苑声去公司签合同,舒尔收拾箱子里的衣服,拉开拉链的那一瞬间,卷在裙子里面的男士衬衣映入眼帘,舒尔看了好半晌,忽然喉头发哽。
那是决定分开之后,舒尔头回情绪失控。
她的手指撑着洗漱台,瘦弱的背弯着,膝盖也跟着曲起,垫着马桶盖坐下。
她没有哭出声,五指并拢捂住脸,拼命地想要按住顺着指缝如同小溪潺潺淌出的眼泪。她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却哭的抽噎,所有的悲伤好似都碎在了唇齿间。
舒尔满身骄傲,那天却像是被人生生掰碎了脊梁。
她前半生的两次失态。
一是母亲逝世。
二是告别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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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程昱例行回家吃饭。
刚进门,阮湘女士裹着披肩站在旋转楼梯上居高临下的盯着他:“还知道回来呢。”
程昱面不改色的换了鞋,又将外套递给林阿姨,这才抬头:“工作忙。”
“工作忙?”阮湘几步下楼梯走到跟前斥责:“我看你这几天快活得很,不是球馆就是夜店,怎么看都不像大忙人。”
“妈。”程昱无奈喊她。
阮湘抬手:“你别喊我,我没你这样的儿子。”
“前段时间你哥哥给我说,在公司楼下看见你跟小妖精在一起有说有笑,你给我小心些。”
这阴阳怪气的调调莫名让程昱想起舒尔,他烦躁地扯扯衣领:“哪个小妖精?”
“哪个?!你还能有几个!”阮湘每次说起这些事,都会提起舒尔,“舒舒那么好一姑娘,你不好生过日子,见天忙工作,好不容易找个老婆,这又没了。”
程昱叹气:“是我的错。”
“你给我道歉有什么用。”阮湘没好气的瞪他,又想了想问:“舒舒回来这么久了,你见没见她人?”
“嗯。”程昱抬着水杯坐下。
阮湘闻言赶紧跟过去:“那怎么样?”
程昱看着电视:“能怎么样。”还不是微信都加不上。
后半句他怎么也没说出口。
阮湘摇头,没抱多大希望的开始翻朋友圈,一边说道:“反正我这话给你说到这儿,你爱听就听,舒尔这姑娘是我看着长大的,性子合我胃口。她当初那么喜欢你,年纪轻轻刚毕业就跟你在一起,连个婚礼都因为你没办成……”
听到这儿,程昱忍不住反驳:“什么叫因为我没办婚礼。”
“混账东西怎么不是。”阮湘捏着手机,气到极致她有些口不择言:“哪个女孩子不希望婚姻圆满,她当初那因为学业的理由我都懒得拆穿,也就你个蠢货看不出来。”
“舒家独女跟了你三年,连个婚礼都没有,自己还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