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叹了口气,服务员抬着小盅鸡汤入内。
舒尔就着瓷勺喝了口:“好喝。”
贺时惜给她添杯水,温婉道:“多喝点。”
“还没问,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贺时惜坐在她斜对面,略一低头就能看清舒尔的神情。
她捏着瓷勺随意搅着汤:“事业丰收还能有什么不好。”
“那你跟阿昱呢?”贺时惜旁敲侧击。
舒尔弯着眼眸仰头看她:“时惜姐,我今天找你可不是为了说他的。”
紧紧盯着她看了阵,贺时惜轻叹一声:“算了,你过得好就行。”
想起阮湘的话,贺时惜心中只觉得两人有缘无分。
她怎么会看不出来舒尔避着程昱。
若是再不识眼色的往上凑,只怕是惹得她更烦。
趁两人闲聊的工夫,舒尔喝了多一半鸡汤,她额角生出薄薄细汗。
室内有点凉,忽冷忽热,她偏头掩着鼻子打了个喷嚏。
贺时惜赶紧将温度调高些。
“这几天天气多变,注意保暖。”贺时惜放下遥控器叮咛。
舒尔揉揉鼻子:“没事。”
正说着话,程昱发来短信。
舒尔话头一顿,垂眸点开看了眼:【两点我在环北影城等你。】
这人有多轴舒尔比谁都清楚,她淡漠的收回视线。
既然要等,那就慢慢等吧。
谈妥了采访事宜,贺时惜的手机也不合时宜的响起,她接通后应了几声,偏头对舒尔说:“妈打来的,说是公司突然出了点事情,得陪爸去趟国外。”
“没事的。”舒尔明白,“反正以后还有时间。”
正事聊的差不多了,贺时惜经纪人来接她去公司。
舒尔紧跟着离开会所,两人在电梯口分别。
贺时惜侧目看她:“一眨眼都这么多年了。”
“可不是。”舒尔把玩着车钥匙,“岁月催人老啊。”
贺时惜没好气的拍拍她的肩膀:“你可还年轻呢,别说这样的丧气话。”
走进电梯,里面只有她们两人,贺时惜沉默片刻说:“其实当年你跟阿昱的分开全都在我的料想当中,他是程家孙辈中最小,又被宠着长大,行事随心所欲惯了,也不晓得推己及人。而你明眼看着性格热烈,其实又是十分需要别人的。”
“我并没有想要帮谁说话的意思,我只是在想,舒舒,有的事情已经发生三年了。”
“三年前或许谁都不够成熟,但现在能不能换种方式去面对。”
电梯层数逐渐下降,贺时惜像个知心姐姐般伸手拂过她的发,低声说:“你心里还是在意的,与其每每看见他胡乱折腾让你心里生烦,那不如去接受他的愧疚。”
“一时兴起与真心悔过对半来论,换种方法你舒坦,他该怎么做他心里也有数,踢到铁板该放弃的时候,或许不用你出口他就会走。”
舒尔始终沉默着没有说话,贺时惜也不再多聊,两人一道走出电梯,她捏捏舒尔的手:“女人这辈子能活成自己本身原本就不易,你走到今天这步,就应该懂不要为难自己这个道理。”
在门口分别。
贺时惜的经纪人将她接走。
舒尔捏着车钥匙的手垂落在裤腿边,心里有点闷,却也不得不说贺时惜说的是对的。
从回国重新遇见程昱那刻开始,她就像是想要极力证明什么。
可是实际上,她将自己逼近了死胡同。
那胡同又黑又暗,直到今日贺时惜的这番话,才让她彻底清醒过来,她所有在程昱面前刻意而为之的行为,其实不过是在麻痹自己。
舒尔也曾对程昱说过,回国压根不是为了再续前缘,而是工作。
她需要证明的,也从来不是离开程昱后过得有多好,是要证明她舒尔不管在哪里,活出来的人生,都必须是那颗最亮最独特的星星。
心里那口闷气逐渐疏散,舒尔慢慢掀起眼皮。
她开车回到公寓,认认真真的上了妆,正准备出门前去赴约时,接到了警局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