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榷:“……你想多了,跟你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吗?”乐献仪犹豫,“可是那天,乘风送我回公司,然后他去找戚缘,不知道说了什么,后来穆先生都过来了,戚缘好像被弄哭了,事后还当着穆先生的面叫我进去,问穆先生,她跟我长得像不像……”
商榷脸色骤变,“你说什么?!”
见他这么激动,乐献仪立刻说:“我可没撒谎,这都是真的,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问卫乘风,而且这不是他第一次找戚缘了,我刚回国的时候,他约我见面,那会儿我没车,对首都路况也不熟,是戚缘送我过去的。”
商榷只在戚缘的事情上脑子囫囵,其他时候仍旧精明而锐利,他迅速想到了许多疑点,听起来乐献仪与卫乘风已经联系了很久,可卫乘风从未对他提过这件事,这很奇怪,要知道卫乘风一直看不惯小缘,希望他能跟乐献仪和好,破镜重圆。
“我不知道我说的这些对你有没有帮助,是卫乘风告诉我你跟戚缘结婚的,戚缘对我没有偏见,也帮了我很多,如果你们之间有误会,我希望你们还是能快些解除。”
商榷用尽自制力才回应了乐献仪:“谢谢。”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又过了足足七八秒,才说:“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抱歉,先走一步,这杯咖啡我请,多谢你告诉这件事。”
“等一下,商榷!”
已经起身准备离开的商榷停住脚步,“还有别的事吗?”
乐献仪再三犹豫后,问:“你父亲……还好吗?”
商榷不明白她为何突然问这个,“你问这个做什么?”
“那天卫乘风跟戚缘吵得很厉害,我不小心听到了一点对话,提到了你父亲……”乐献仪犹豫着,拿出手机,“当时我正好在跟别人语音,所以录到了两句,你、你要听一下吗?”
商榷慢慢走了回来,乐献仪打开对话框,声音有点模糊,但可以清楚听出来是卫乘风跟戚缘。
——“不是这样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告诉商伯父的!”
——“那我是乐献仪替身的事情,你也不是故意说的?”
——“跟我没关系!不是我!别找我!”
随后是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剧烈碰撞,乐献仪小心翼翼地看着商榷:“你还好吧?如果有什么是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请你一定要说。”
商榷的神情很不对劲,但他还是维持了修养与风度,只是声音沙哑地请求:“可以把这段语音发给我吗?谢谢你。”
乐献仪将语音发给他之后,商榷再度向她道谢,哪怕在这种时候,他都不忘把那杯咖啡结账,乐献仪目送他离去,坐回位子上,喝了一口醇厚拿铁,眉眼舒展,然后发了个OK的表情出去。
那边火速回了她一个红包,戳开一看,5.20。
好家伙,真大方!
从父亲去世后,商榷都不敢回去大宅,不忍触景生情,因为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他、小缘还有梁少渠、穆影月,所以当时父亲去世,小缘联系不上,他下意识便认为是她告知了父亲,所以在生日宴会上,连一句生日快乐都没跟她说便指责她欺骗他,但乐献仪给的那条语音却证明卫乘风也知道这件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商榷想起自己心中苦闷找两个发小出来借酒浇愁,难道又是酒后口无遮拦?!
想到这里,他立刻给段浦河打了电话,开门见山地问:“我爸去世之前,我找你们出来喝酒,喝醉之后,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段浦河被问得一懵,然后试探着问:“怎么了吗?”
“我是不是把梁少渠从我这里拿走股份转让书的事情告诉了你跟乘风?”
见他问了,段浦河也不再隐瞒:“你说了,但我跟乘风商量过,决定还是不告诉你,怕又给你增加心理负担,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然而商榷没有回答他,电话已经挂了。
段浦河感觉很奇怪,他想了想,准备给卫乘风打个电话,让他管住嘴可千万别乱说,结果却是一直都在通话中。
卫乘风根本不敢接商榷跟段浦河的电话,他现在做梦都是戚缘那满是威胁与恶意的眼神,整个人紧绷的像一根弦,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断。
随后商榷回到家,查了父亲生前的家里通话记录,当看见卫家的号码时,他像是失了魂魄,惶惶后退数步,跌坐在了地上,背靠着墙。
明明小缘都说了,她没有做,他却非认为是她做的,对她恶言相向,还要跟她离婚——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她是被他冤枉的!
他将父亲的死归咎于她,事实上父亲会死跟小缘一点关系都没有!骗他的人是梁少渠,上了套的是无能的自己,将事情捅到父亲跟前的是卫乘风,这里面有小缘什么事?假如他再小心一点、谨慎一点,怎么会被梁少渠骗?
又或者他不要借酒浇愁,就不会口无遮拦,卫乘风自然不会有告状的机会。
归根结底,失去华瑞也好,父亲死亡也好,自己才是罪魁祸首!
小缘没有说谎,她还跟他道歉,她说对不起,他却把她推开,又那样凌厉地质问她,他还把她弄哭了!
自己冤枉了她,小缘肯定很生气,他得快点去认错去道歉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