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宴辞琢磨片刻,按照温阮的话和思路稍作推算,那个时间段和温阮通过话的,只有唯一碰过他私人手机被他警告过的齐蓝奚。
温阮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人。
贺宴辞能亲口说出。
是她无疑。
名字不错,听声音疲惫中不失干脆利落,应该是个气质不错的人,跟贺宴辞挺般配。
贺宴辞瞧温阮这愤怒中又有点委屈的小模样,他胸腔那股子闷气都气散了,反笑,“因为这事,生气了?”
“不该——才没有。”温阮莫名心虚,见贺宴辞还笑她,她不得贺宴辞这种没放心上的淡漠样,她正儿八经的跟他谈论正事,他还笑得出来,至少她挂着正室的名义,他表面不该尊重一下,严肃一点吗?
说她生气那她就生气了。
温阮小脸皱起,声音低了下来,“我不该生气吗?当初我们决定结婚,我问过你有没有喜欢的人,你并没说。这才几天,就跟我玩这套,算什么?把我当什么,把我爸妈置于何地,他们那么好面子的人。贺宴辞,就算你小时候总是欺负我,对我很不好。我爸妈也没说过你半句,你哪回来我们家,我爸妈对你比我都好,尤其是我妈,好吃的好玩的都留你一份。”
“记仇的本事还真是不减当年啊,多少年的事,还记得这么清楚?”贺宴辞感叹,他记性都没她好。
“哪里是我记仇了,分明一桩桩一件件都没冤枉你。”还有很多呢,她都忘了很多,她要一件件的慢慢想,全部想起来。
温阮一口气说了一堆话,说着说着哽咽起来,小鼻头一吸,眼圈红红的,似乎就要掉眼泪了。
贺宴辞眉心紧拧,“温阮别哭,压根没你说的这些事。”他从小到大最怕温阮掉眼泪,那小模样太楚楚可怜了,她一哭,见他哭得人,都能想办法给她去摘。尤其还是翻旧账的温阮,他怕了,“温阮,你先让我起来,我起来慢慢跟你说好吗?”
温阮没打算让贺宴辞起来,踩他的脚掌用了力,力气再打,在贺宴辞这里也只是挠痒痒。
贺宴辞不逗她玩儿,大小姐性子倔得很,他不敢惹,只能继续配合的任由她踩他心口,贺宴辞揉了揉眉心,认真坦白,“齐蓝奚是我公司的科研人员,我、严钺和她是大学校友,最近大半年被外派道国外工作。昨晚公司研究室出了些医疗问题,她连夜回了公司,今早我们才在办公室碰面。”
“今早我私人电话被她接听了,这个问题当场我已经跟她讲清楚,以后不会再有任何人碰我的私人手机。我不知道齐蓝奚跟你说了什么,我跟她没有任何私底下的交情。”贺宴辞清楚明白说道,分毫没遮掩,坦坦荡荡的。
贺宴辞一段解释的话,温阮心里的郁闷散了一丢丢,也仅仅一丢丢。
温阮淡声说,“她跟我说你在洗澡。”
“齐蓝奚这样跟你说的。”贺宴辞深眸紧收,面色一片冰凉,嗓音沉下,“昨天晚上研发室出了点问题,医学界几位泰斗被惊动了,跟我们一起熬了个通宵。大家身上都沾染了一身咖啡味,还有研究室的福尔马林消毒味。早上陪几位泰斗用了个早餐,我回休息室洗了个澡。”
“这事是齐蓝奚言辞不当,我会找她聊。”贺宴辞眉头紧锁,深色的眸子微沉,“抱歉,让你难受了。”
“我才没难受,别瞎说。”温阮没什么底气,“我只是善意提醒你一下。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有什么想法,直接跟我说好了,我不喜欢被骗。”
“我能有什么想法,一个已婚男人。”贺宴辞好笑,目光落在踩他心口处那只白皙的脚丫上,“还有,谢谢大小姐这么特殊的提醒,铭记于心。”
温阮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就很想笑,“贺总想有什么想法也不是不可,我们可以——”
“越说越不像话!”
贺宴辞冷声打断温阮的话,也不再逗她玩,大小姐从小就是个小气包又是小哭包,逗不得,说不得,脾气大得很,他敛了敛嘴角淡笑,诚然:“以后我都不会在公司洗漱了。休息室年后让人给拆了,当初设立休息室,是用来午休和应对半夜突发情况。这些年我住公司的时间还挺多,现在我一个有家室的人,基本不会住公司了。”
温阮不知怎么回事,听到贺宴辞最后一句话,有那么一丝愉悦,随即浅咳道,“休息室留着挺好。”怎么也不至于拆。
他们老大办公室有休息室,她爸爸办公室同样设立的有休息室,小时候她经常去里面午休和玩耍的。
贺宴辞考虑少许,赞同,“言之有理,你工作不挑地儿,以后我们能用得到的时间多。”
“......”温阮。
贺宴辞:“你喜欢什么样的风格,等年后天气暖和一点带你去办公室,按你的喜好来。”
“......”温阮。
“阮阮,现在能让我先起来说话么?”贺宴辞淡漠地嗓音有笑,“我不要紧,你腿不酸脚不冷么?”
“......”
家里有暖气,她一向怕冷,家里暖气开得大,自然是不冷的。
酸,更没觉得。
温阮抬脚想要收回,被贺宴辞温热的大掌捉住。
温阮怕痒极怕,偏偏贺宴辞就跟掌握了她的弱点,专挑她脚心挠。
她哪里招架得住,一个没站稳,人跌入贺宴辞的怀里,贺宴辞双臂一紧,将人紧紧搂在怀里,不再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