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放开窝——”
楚怀玉撇了眼宫门,见门那边没有动静心里才松了口气,把她拖到里面。
其实顾轻廷已经听到公主的声音,本想进来制止她,又听到楚怀玉的声音,便知道公主已经被他控制住了——
也就没有做别的动作,还是等在门口,给他们把门,心里荒凉得一片空寂。
“你先听我说,她真是我未来的妻子,花蕊,不要胡闹好不好,要是闹到父皇面前去,咱们俩都没有好果子吃,你知道父皇今天有多生气,还想让他老人家更生气,你就使劲的闹,闹到天上去,你不想想熙贵妃平日对你的教诲吗——你公主的礼仪呢!”
花蕊恶狠狠的瞪着苏凌月,见她神情淡然,还面带微笑。
心里气极,却也明白楚怀玉说得对。
“恩恩——放,开,窝!!”
她没再挣扎,还是摇头想要甩开他的手。
楚怀玉这才慢慢松开,“我松开,你不要大叫——”
花蕊公主果然没有大叫,而是讽刺的盯着楚怀玉,“你说她是你的未来妻子?你的妻子不是梦蓝郡主吗,她在我们中间叫嚷着,以后非你不嫁,你们小时候也有订过婚,别的男子她也都看不上,就喜欢你的温柔老实——
我看她是眼瞎了,你是一点也不老实——还背着她在外面搞别的女人,就这个小宫女——你想娶她——梦蓝会同意?”
“我跟梦蓝并没什么,你不要听她胡说,就连长公主姑姑也不许她再胡乱的叫嚷。
而且,我们没有订婚,那只是长公主跟我母亲随口的一句玩笑话,她便当真了,但现在我们年纪大了,已经有了分寸——不会再拿这样的玩笑话当真,你也不要在说了。”
花蕊咬咬牙,哼了一声爬起身来——
“是嘛,梦蓝可没有当假,她一个女子不顾名节到处叫嚷着嫁你,便是一心要嫁,就算以前的订婚是玩笑话,只要她求了长公主做主,到父皇跟前一跪,你就必须要娶她,这不过是父皇的一句话,你还想拒绝?”
“别的女人你就不要想了,就她——一个小宫女,或者说一个平民,就算是哪位大臣家的女儿,也——
没这么不要脸,还追着男人跑到宫里来了,她是怎么进来的?宫门的守卫是假的吗?”
她得意的撇了一眼苏凌月,以为她听到这话一定会生气,没想到她还是清风云淡的模样,像是没听到似的,竟然打量起屋子里的装饰来了——
花蕊气急了,想到她刚才窝在顾轻廷怀里轻狂得模样,一把跳起来——
扑了过去就把才回头,没注意她的苏凌月一把给拉扯推到地上,“小贱人,看本宫打死你,刚才本宫就要想凑你了,你这脸,本宫就给你撕烂了,让你到处勾引男人——还勾引到王爷的头上来了——”
她的手上不知何时抓了只簪子,一把就扎向苏凌月的脸。
楚怀玉没想到她一个公主,不顾身份竟然做出这等泼妇行为,也没想到她真敢当他的面行凶,吓得也扑了上去就要阻止,可偏偏花蕊知道他一定会阻止,一把扯着苏凌月就滚到另一边,双脚夹在她的腰上,簪子已经划向了她的脸。
她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自然手脚灵敏,身体有力。
也不用叫外面的宫人进来杖毙她,她就是要亲手解决这个女人,看她还要不要脸在男人面前装可怜,别得可以不说。
花蕊无法原谅她在顾轻廷面前的所作所为。
特别看到她头上那根顾轻廷一直戴着的束带,她之前想碰一下都不许,现在却出现在她的头上,这——
气死人了——
她只想剥她的皮,抓花她的脸,不管她是不是楚怀玉喜欢的人,或者是顾轻廷的什么人。
苏凌月当然知道她的心思,一掌打在她胸口上,另一手继续打掉她的簪子,簪子惊险的从她脸上滑了过去,带起表皮一丝小血花,花蕊闷哼一声,被拍飞,啊的一口鲜血扑了出来,苏凌月又立马补过去捂住她的嘴,按在地上。
嘻嘻一笑,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轻声细语在她耳边说道。
“乖乖睡觉,今天的你只是做了个梦,醒来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睡吧,睡吧……”
她头上的玉簪一下滑落,四散的发丝覆盖在她脸上。
甜美的馨香立马充满花蕊公主的鼻子里,她放弃了挣扎,眼皮沉重的慢慢放了下来,眼珠子跟着她的手指慢慢移动,最后,她睡了过去……
一动不动——
顾轻廷已经推开了门进来,看到她的动作……惊讶的瞪大眼睛……
“你……”
楚怀玉就要抓他的手,想要控制他……嘴里说着,“大胆,你是谁,到这里来做什么……”
“没事,他是我的朋友,刚才就是他带我来找你的,王爷不要动他。”
苏凌月赶紧说道,楚怀玉的手硬生生的缩了回来,顾轻廷也不管他,焦急说,“他们就要进来了,你快碰起来——”
苏凌月一扬身,带着花蕊公主的身体就跳上了高高的房梁,躲到了暗角里。
顾轻廷一把抓住楚怀的手腕,拉到桌边迅速坐下,做出把脉的动作。
门被打开,刘秀带两个太监并四个宫女走了进来,一看到他们,又看看被关起来的房门,又看看空荡荡的屋子,疑惑的转动着眼睛,沉沉的呵笑,“王爷你怎么来这里是,是身体不舒服的吗,咱家找你半天了——还以为你回去了,你这是——”
楚怀玉额头上一冷汗就滴了下来,淡淡的说,“我刚才在父皇那闷得慌,就到这边来坐坐,你知道了前面有几位皇兄跪着,本王也不好意思在他们面前晃,就从后面走到这来坐了半天,心里还是不太好……
一直出虚汗,正好,这位太医过来了,本王就让他给瞧瞧——怎么,不能瞧吗?”
说着,他额头上的冷汗又滴了一滴下来。
刘秀看着他的脸色,的确很难看。不过,他的眼睛还是很疑惑的四下瞧着,打着哈哈,“啊,原来是这样,也是,陛下今天的确很严厉,那顾太医觉得怎么样——不知,王爷跟太医刚才可听到这里有——女子打斗的声音,刚才——”
“什么打斗,刚才本王一直在这里坐着,身体不舒服有些呕吐,你就说是女子的打斗声,难道把本王当成女人吗——”
楚怀玉冷酷的眼神轻扫了刘秀一眼,皇家帝王般的威严气势就显露了出来。
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谁会愿意被当成女子。
刘秀毕竟是老人精一样的人,竟然王爷都这么说了——他也就不说什么了——
在外面别人都以为这景王不得皇帝宠爱,只有他才知道——
陛下是最喜欢这个儿子的,就像当年的那个宠冠后宫十多年的女子,唯一一个去世后,让皇上哭到晕死过去的人。
他可是她的儿子,陛下怎么不喜欢。
想到这,他立马就点头哈腰,“那王爷身体怎么样,要不要让御膳房煮些安神汤过来喝,要不一会陛下醒来,还是会找王爷你过去,你可不能因为倒下了——”
“不用了,太医这里不是有安神丸吗,安神汤要是有用,父皇也不用把太医放在身边随行伺候了——”
刘秀看向顾轻廷。
顾轻廷也淡淡说,“王爷只是体弱,休息一下就没事,也不需要吃什么药,应该是这些日子感染了风寒——”
大家都知道楚怀玉在家里溺水了,这个说法没毛病。
“行啦,刘公公去伺候父皇吧,等父皇醒来再来叫我,我就在这里打一会瞌睡吧,你也不要叫人来伺候了。”
刘秀只得让人退了出去,走到门口才想起,公主她不是也在里面——
算了,有景王在,他也不管了。
等他一离开,楚怀玉跟顾轻廷的手跟触电似的分开,一起站起了身。
双方都有些敌意的打量对方。
楚怀玉没想到他的苏凌月会认识这么个漂亮得不像话的男人,还是朋友?是什么朋友,在哪认识的,认识多久了——
是在那几天离开王府后认识的吗?
这男人也太过漂亮了,要不是说他是太医,他还以为他是个什么优伶——
看着不像太医的样子,听说是前些日子从外面请进来给父皇治病了——
顾轻廷的敌意是,这男人除了身份尊贵外,哪一点比得上自己!
就因为这个,自己就要让着他?
不不,是因为苏凌月喜欢他,自己才控制心里的想法。
第43章 是梳头还是薅羊毛
除了敌意,两人的视线还充满了审视,都挺直了腰杆做对比。
苏凌月把花蕊公主抱着跳了下来,走到暗处,“你们不要在那对比了,这位公主已经不记得我来过,你们想想一会怎么面对她的疑惑。还有,王爷没有事,我就要回去了,孩子们不能离开我太久。”
顾轻廷转头看她,快步走过去很是心疼她脸上的伤,“你的脸,快用药涂一下,小心留疤。”
刚要伸手给她擦拭血痕,苏凌月才要拒绝,他却先被楚怀玉给推开了。
楚怀玉怒瞪着顾轻廷,“这是你做的事吗,你就算是凌月的朋友,也不能如此碰触她,给我走开——凌月可是我的未婚妻。”
顾轻廷被推开,张了下嘴想反驳,最后什么也没有说眼神暗淡的退开,随手接过花蕊公主——
像提着个布袋似的把她提到里面房间的榻子上,顿了一下,他听到外面苏凌月的声音,“王爷,刚才就是他带我进来找你——而且挡住了公主的询问,要不然我见不到你,请王爷不要如此——对他。”
“你什么意思,你还没告诉我什么时候跟他做朋友,还护着他——”
“王爷,我只是就事论事,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他的名字,以前见过一面,并不相识,但他现在他帮过我,就是我的朋友——”
“朋友?当着我面,他给你擦脸——把我放在什么位置了。”
苏凌月没有说话,眼神冷了下来,一把擦掉自己脸上还残留的血丝,身为女皇,她从来没有把男人放在心上过,也从来没有钟情过任何人,无论是那些想要联姻的王子,还是想要自动献身的美丽男奴。
在她心里都是工具,只配跪在她脚边摇尾乞怜。
本以为到了这个世界,自己可以慢慢放弃身为皇帝的骄傲,跟冷漠,重新做个平常的女子轻松享受这个世界。
有喜欢的男人,有可爱的孩子,有庸俗的平常女人生活,不用为朝廷大事焦虑,不用浴血奋战在战场上,不用刀口舔血,不用对别人使阴谋诡计,只是做个平常的女人,享受宁静的生活。
她也不是一成不变的那种老顽固,是当皇帝还是做平常的女人。
她随便可以切换身份。
没有想到,她愿意接纳楚怀玉——愿意对着这张当初杀死她前身的人脸,他却妄想把自己当成他的私有物!!
跟谁相处,怎么做,她自有分寸,不需要别的人来指指点点。
她深深的盯眼看她,半响,“王爷!等王爷回王府后再说。”
有些话得关起门来才能说,不知道吗!
感觉到她声音中的疏离跟冷淡,楚怀玉怔了下,也没有说话,心里一痛,看着她就这样要离开。
“等下——”
顾轻廷叫住了她,心里一叹从里面走了出来,“你要离开也要把头发弄一下——”他又对楚怀玉又说,“王爷可会梳头鬓发,你放心苏姑娘就这样离开!!她这样出去,一定会被发现,这里可是皇宫!”
楚怀玉又一怔,苏凌月摸了把披在肩膀上的长发,转回了身。
她的确要重新装扮,虽然不怕外面那些小啰啰,可有的时候这些苍蝇也会很招人烦。
顾轻廷从袖子里拿出把梳子递给他,从地上的桌脚处捡起她遗落的玉簪,也递了过去,“你会吧?”
楚怀玉拿着梳子讽刺的冷哼。
“你一个大男人,还随身带着梳子,不但长得像个娘们,带的东西也跟娘们一样。”
顾轻廷因为常常会易容装扮成别人的模样,身上一直都会带着这些梳妆的东西。
被对手如此骂,他也是满肚子的火气上来了。
“你到底要不要,不要,我自己来——或者说,你根本就不会梳妆——”
他恼怒的说着,就去抢递给他的梳子——被楚怀玉又一挥手给挡开了,“谁说我不会了,干嘛要给你,给妻子梳头是丈夫的权利,你是什么人,还敢跟本王抢,要不是看在你是凌月的朋友份上,本王现在就把你扒光,扔到外面乱棍打一通,哼。”
苏凌月一听这话,惊讶的撇着顾轻廷,梳头还有这种说法?
见他也飞快的看了眼她,脸微微红,又火冒三丈坐到桌前,不管楚怀玉的得意——从药箱里掏出本书,自己看去了——也不理他们。
楚怀玉争赢了,特别高兴把苏凌月压着坐下,果然在她头上动来去——
可怕是——
“啊,痛,楚怀玉——你到底会不会梳头,痛死了。”
“景王殿下,你是不是想要把我头皮给薅下来,痛——”
“楚怀玉,住手——放肆,你弄疼我了,我要——”苏凌月嘴巴都气歪了,一拍桌子,她的巴掌就差点打在楚怀玉的脸上,幸亏她想到现在自己不是皇帝了。但是,她已经气得脸都泛红了。
而且,也幸亏这里没有伺候的宫人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