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臭的水池,杂物堆积的幽暗。
紧闭的门试图抵挡着门外撕裂痛苦的哭喊声。
被使用过的注射器骨碌碌地滚向厨房,针头上不知染着谁人的血。
“桌子上的照片新拍的?你旁边那小男生谁啊?”梁远统猥琐笑着,掐着她脖子,绿幽幽的眼神在照片上流连,不怀好意:“长得挺像你,你儿子啊?”
男人掐着她的脸颊,把她撅成一个很扭曲的姿势,“你生日,咱们玩点刺激的,把他叫出来一块!”
柳茹禾撕裂般的惨叫声不断传来,她那原本柔软如纱般的长发被身上的男人粗鲁地扯着,她那原本白皙细腻的脸上,留着道道巴掌印和红痕。
她猩红的眼眸充斥着泪水,咬着牙说:“不在!他回学校了不在!!”
蚀骨的寒意从后背涌起,仿佛千万条恶心的蛇虫在他身体上缠绕游走。
她痛苦的叫声,和毒贩的骂声掺混在一起,在他脑子里乱撞。
吸.毒,强.暴,光这两个词汇,就足以折磨得他生不如死,一墙之隔,他的母亲正在经历这一切。
浑身筋骨生疼,他四肢禁不住的痉挛,咬的嘴唇都出血,喉咙里泛着干呕的恶心。
苏择虚脱地倒在昏暗厨房的角落,耳边的不堪声音仍未结束,他双眸血红一片,生理泪水不停地淌。
漆黑的夜煎熬地走过,男人已经离开有些时间了。
蒙蒙亮的天,将乌白的光从窗帘衔接缝隙中递送进来。
苏择从瓷砖地上爬起来,将原本只拉开一个缝隙的门推开,一步步走向瘫坐在客厅沙发前的柳茹禾。
她已经找了一件衣服穿盖住了破败的身体,像个失了魂的人似的坐在那,了无生气。
屋子里飘散着腐臭难言的气味,没有开窗,很难散去。
他走了几步,到她面前,俯视着她。
苏择已经找不到完整的词汇去形容此刻的心情,整个房间一阵死寂。
良久,他盯着她的脸,目光麻木,开口:“你把我送走以后,就一直,这样生活?”
她瘫坐在地上,不止地颤抖,被自己儿子问得哑口无言。
苏择的指尖使劲扣着自己的手心,皮肤都快扣得溃烂,顾不上颤抖的声线:“你当时不是说,我去外婆家,你在这边能过得更好么。这就是你的更好?”
每问出一句,他身体里残留的力气就失去一分。
最后,他对着面前的母亲,“为什么不报警。”
就在这时。
柳茹禾用力抱住他,身体一个劲地发抖,只是无声的掉着眼泪。
失望,绝望。
苏择在母亲这个举动里,知晓了一切。
她已经没办法离开毒.品了,所以没办法报警,没办法离开。
即使被暴力对待,被□□,都无法离开它半步。
舍弃了自己的尊严,献出了自己的灵魂。
甘做毒.品的奴隶。
他对母亲失望透顶,对毒.品,对那个毒.贩憎恨入骨。
他在这个世上孤立无援,他只能隐瞒,他别无选择。
十四岁时,他尝到了生不如死,活着就是煎熬的滋味。
让他把所有的隐忍扯紧崩溃的瞬间,是在那一天。
他手机没电关机,没有接到母亲的短信。
推开家门的时候,一屋子不堪入目的场景映入视线,大脑瞬间宕机了。
一屋子的男女毒客。与蒸腾的毒.品作伴,正在做着这世界上最秽乱的事情。
柳茹禾被梁远统和另外两个男人压在底下,还有一个女人正在往她的皮肤里注射着不明液体,她满脸透着又痛苦又爽快的扭曲神情。
她偏头,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了站在门口满脸呆愣的儿子,眼神霎时绝望难堪,虚虚拍着地板,似乎想说什么,却说不出。
梁远统赤.裸全身,回头瞅见他,使唤身边同样光着的男人,“茹禾,你儿子回来了啊。去,请那小孩过来一块玩!”
那人向自己走来,顷刻,身体想要下意识保护自己而产生神经反应,让他浑身滚热了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