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桃睁眼看见苏择的瞬间,眼泪决堤而出,坐起身钻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不敢撒手,身子还在颤,带着哭泣:“苏择,苏择,我害怕。”
“别怕,我在呢。”他收紧自己的手,抚顺着她的后背,问:“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嗯?”
胡桃靠在他怀里,下唇不止地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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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桃记起了所有。
六岁,她在放学时候被一车人绑架。
她不记得那是什么地方,但是应该离市区很远。
那些人包了一栋矮楼,她被锁在地下室。
于她而言,那不是地下室,那就是一座牢狱。
没有窗,墙和地都是水泥涂的,到处都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连灯都很少开,他们似乎更喜欢点蜡烛,好像古装剧里关押犯人的牢狱。
她被又粗又重的铁链子捆住了右脚,只要哭叫大声了,就会被看守她的人辱骂。
没有光,吃不上饭,她缩在角落里吓得魂都丢了。
最让她绝望的,是那些人的头目。
那个男人,只要生气了,喝醉了,就会下到地下室,用鞭子抽她,蜡油烫她,骂些她听不懂的脏话。
“爸爸!妈妈!”
“你们在哪啊呜呜呜!”
“为什么不来找我...呜呜呜...”
胡桃怎么哭,怎么喊,都没有用。
她只要躲,跑,就会被他打得更狠。胡桃浑身嫩如蛋白的皮肤,没两天就被虐待得尽是血痕。
让她此生最不想回忆起的,是那次,男人醉醺醺的,而且比平常喝醉时的表现更加的奇怪。
他望向自己的眼神变得畸形又猥琐,跌跌撞撞地去翻找他施.暴的那些工具,嘴里念叨着一些她都不想启齿的污秽言语。
胡桃背靠着墙角,随着退缩的动作,铁链子哗啦哗啦的响,她已经退不能再退。
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小孩子的直觉告诉她,自己在劫难逃。
黑暗,绝望。
她从极度恐惧,逐渐到面临死亡的茫然麻木。
就在他走近自己的时候,胡桃泪眼朦胧中听见一道女声,打断了这一切。
“你在这干什么呢?”
“一个小破孩有什么好玩的。”
“酒还没喝完,走,你想玩什么样的,我都陪你,这地方多冷,你也提得起兴致。”
砰!
地下室的门被关上,胡桃再擦干眼泪,地下室已然空无一人。
虽然她逃过一劫,但是那阴影,永远地刻在心里,难以痊愈。
苏择搂着她,听完这一切,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脸色变得很差,问:“你说,撞到你的人,是绑架你的那个人?”
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巧。
但是,真的是巧合么?
他在心里掂量着。
“嗯,当时警察来救人,没有抓到他。”胡桃经过一番回忆,浑身已经没了力气,挂在他身上,有气无力地说。
“桃子!”
这时候,姜与蓉推门而入,看着脸色苍白的女儿吓得惊慌失措,“怎么会突然晕倒,把妈妈吓死了。”
胡公诚走在后面进来,和苏择对了下视线,他颔首示意。
“妈你怎么来了。”胡桃疲惫地眨眨眼,问。
胡公诚从苏择手里接过女儿,让胡桃靠在自己怀里,胡桃靠在爸爸怀里,瞬间被另一种厚重的安全感包裹,眉眼放松了很多,“没事...可能就是有点低血糖...”
“是我联系叔叔阿姨的。”他告诉胡桃。
苏择站起身,走到姜与蓉身边,小声说:“阿姨,能不能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