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亲戚。”
林凛半信半疑,然后将小守放下来,小守看起来好了许多,它自己就蹦着到旁边自娱自乐去了。
我把手里的购物袋交给林凛:“呐,对小守的赔罪。我可是挑了很久!”
林凛翻了一下:“算你有自知之明。我想起来就来气。”
她这话把我听得颤抖了一下,以为她还在生我气,没想到她后面的话是:“那什么破医院,一点点药就三张毛爷爷,我给他三十算是客气了。长得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没想到心肝这么黑,这么坑钱!”
林凛啊,你别心疼你那三十块,我还帮你多给了一张毛爷爷呢,我也很心疼啊!
可是我哪敢告诉她实情,说了之后她肯定要骂我傻骂我呆了。
进屋闲谈了一会,我还是打算把下午何贝书说的事跟林凛说一下,林凛用一杯咖啡的时间听我讲述完,然后很认真的问我:“如果我表弟明天结婚,你现在最想做什么?”
既然都明天结婚了,我现在还能做什么?这个问题不等于问我一加一有没有等于三的可能吗?
但是我还是假装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说:“祝他幸福。”
林凛给了我一个白眼,又问我:“换个题目,如果他打算找个人结婚,你打算怎么做?”
我又假装思考了一下,但是林凛马上接下去说:“不许说什么祝他幸福之类的。”
其实我是真想这么说的。
这种问题轮不到我来做选择,林淙选择谁结婚,跟谁结婚,甚至是明天就结婚,我最多就是去送个红包,然后祝他幸福,仅此而已。
我知道林凛是想听我说我去抢亲之类的只适合想象之类的假设,我胆子那么小,况且林淙不见得是想看到那一幕的人。
他已经不再是少年时期的林淙了,所以他心里不再有我,不再有陆尔熙这个人的存在。
我只能叹息着,用手圈住了水杯。
“林凛,你放弃我和林淙在一起的这个想法吧,我们都变了。”
林凛沉默地看着我,这是我和她认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她这么沉默,这么深思。
然后,我就听到她用无比可惜的语气说:“我只是希望你能幸福一点。”
我已经很幸福了。
我想说这句话,可是连我自己都觉得牵强。这些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话而已。
我们一直沉默到陶蓁蓁过来。
陶蓁蓁是属于那种一般情况下不出现,一出现必然会带来一些爆炸性消息的人。比如这一次,她带来的消息是她年底一家要去国外旅行。
不止是陶蓁蓁,我和林凛都对这趟欧洲之旅很是期待。
我们两立马找出笔和纸,讨论着应该让陶蓁蓁带哪些东西回来,兴致越来越好,林凛就将咖啡馆关了门,只留了一张灰暗的灯,我们三人就围坐在一起,喝着罐装啤酒。
三个人在一块,永远不会嫌话少。
蓁蓁回忆起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然后林凛说她想不起来她第一次认识我们是什么样子了,她的记忆一向如此,很短暂,没办法,记性太差。
我听着她们说,也独自回忆起了高一那年第一次认识她们时的样子。
那时蓁蓁没有留刘海,梳着马尾辫,而林凛,剪了个学生头。然后那时的我呢,我好像也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模样。
可是我怎么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林淙时自己的样子呢?
白色的衬衫,外面套着蓝白的校服外套,胸前别着博衍高中的校徽,那时还是很友好的对他说,“陆尔熙,高一(五)班。”
不对,这不是第一次见林淙,这是在宿舍事件之后,我和他在走廊上相遇,他朝我打招呼,说,“上次真是不好意思,我叫林淙,高一(4)班。”
那时晚风徐徐,临近晚自习,四周喧闹,可他却是那么安静的站在我面前,朝着我笑。
喝的多了,也许在酒精的作用下,林凛抱着小守一直亲,小守呜呜的叫起来,却逃脱不了林凛的魔爪。
陶蓁蓁即便是喝醉了,还是有着害怕小守的本能,哆嗦着爬到一边蜷缩起来睡觉。
我觉得浑身发烫,便躺倒地板上寻找一点凉快。可是一躺下,我就想起那时林淙对我笑着跟我解释他的名字:“林淙,泉水淙淙的淙。”
泉水淙淙,他就如那道泉水,划过我的心间,最后却落在我的眼角。
我觉得好累,我想结束这样愧疚的生活了。我记起上次醉酒,林淙问我:“我一直都想知道,为什么你可以过得这么坦然。”
不,林淙,我一直过得不坦然。你不知道的事情有很多。
在我们不再联系,各自进入自己的大学的那段时间,我一个人遇到了很多事,我想寻求你的安慰,可是每一次按了号码,都不敢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