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响了一声闷雷,顷刻间,暴雨如注。
周围都是抱头四散且不忘低声咒骂的人群,车窗片刻之间模糊成一片。
林稚晚讪讪地收回脚。
“下雨了……”
“我没伞,”她询问道:“你有吗?”
池宴:“没有。”
“那怎么办?”
一想到要和池宴在密闭空间里独处,就很窒息。
池宴对这天气习以为常,修长的指节轻轻叩着方向盘,轻飘飘吐出一个字:“等。”
“……”
救命。
她是道德感比较高的人,那天因为池宴的撩拨,梦里跟了不确定是不是他的男人春宵一度,这种感觉宛若出轨。
即便是双方并没对彼此有任何束缚。
今天又上错了车还理直气壮,完全是社死标配。
池宴发现了她有点儿不正常,特意放低座椅靠背,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似乎笃定她会尴尬到原地爆炸。
林稚晚:“……”
更尴尬了。
为了避免尴尬,只好没话找话。
“最近累吗?”她问。
问完又觉得关心过分。
池宴微微扬了扬眉:“不累,还有时间开网约车。”
“……”
又来。
林稚晚只好换了话题:“哦……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池宴:”?“
他都回来一周多了,现在关心也太不及时。
林稚晚本来是想顺着这个问题打听打听她那些昂贵且保存条件都有限制的衣服现在都运输到哪了,该不会还在太太平洋上飘着吧。
可话到了嘴边,也发现不合适,换了个关心方向:“蛋挞呢?”
这下,池宴皱了下眉。
想到池宴可能根本记不得蛋挞,她换了个直白的说法:“狗呢?”
“……”
话音一落,空气里仿佛再次安静了下来。
池宴彻底将眉毛锁成一座小山。
好歹白拿了人家一套房,今天逛街出于习惯,也是刷的人家的卡,如此纯洁的金钱关面前,孤男寡女共处一车,聊一只狗多多少少有点儿煞风景。
“我不是那个意思,”林稚晚解释:“我是说,你都回来了,那狗呢?”
“……”
越描越黑。
半晌,池宴低头轻嗤了一声,像是对她这段丧失语言功能下的发言表示嘲讽。
很低很哑,一点点敲得人心尖颤颤。
林稚晚顺着这声安静下来。
池宴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想抽,但因为空间密闭,只夹在指尖,没点燃。
今天他大概是从公司出来,穿了略显庄重的黑色衬衫,但依旧没那么规矩,版型挺括,肩膀平直,袖口处别了个机械袖口。
像个小型机械表,时针还在走。
林稚晚就盯着他的袖口打发时间。
又过了一会儿,外面雨停。
池宴将还没抽过的那只烟扔掉,朝林稚晚扬了扬下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