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大雪从天上飘下来,洋洋洒洒,很快就白了一片。
“今天真冷,这雪落在地上都不化。”有人说。
小孩子立马兴奋起来:“那我们去堆雪人!”
坐在主位上的陈均行这会儿发话了:“都吃好了再去。”
一群人围了三张桌子,闹哄哄地吃年夜饭,众人喝了点小酒,电视机里放着无聊的春晚当背景音乐。
吃过年夜饭,小孩子想出去放炮仗,曲思远和陈依依也带领一群“小喽啰”出门,市区管控严,只能放点小炮仗。
林稚晚跟家里人聊天,眼睛时不时瞟向窗外,作为一个南方人,不喜欢下雪是假的。
池宴给了她一个眼神,在问:“想出去么?”
林稚晚使劲儿点了点头。
池宴最会应付家里人了,随便找了个借口带着林稚晚溜了出去。
路过侧厅的时候,顺便给蛋挞捎上了。
蛋挞被小孩子们折腾一天,懒懒地躺在地上。
两人一狗,踩着厚重如棉花糖似的雪,深一脚浅一脚走出巷子。
池宴见林稚晚耳朵通红,问她:“冷吗?”
林稚晚怪兴奋的:“还行。”
她蹲在地上抓了个小雪人,顶在蛋挞的头顶,顺手拍了张照片。
蛋挞不开心地摇了摇头,雪人摔下来,碎了。
“玩仙女棒不?”池宴问她。
林稚晚愣了下:“哪有啊?”
池宴替她叩紧帽子,轻飘飘留下一句:“等我。”
他一走,林稚晚就给他车上的雪收起来,堆了两个小雪人。
没过一会儿,池宴就回来了,把一把仙女棒塞到她的手里。
林稚晚问:“哪来的呀?”
池宴往巷子深处抬了下下巴:“那群小鬼的。”
林稚晚不可置信:“你去抢的?”
“那也不至于,”池宴耸耸肩:“我说不给仙女棒,今晚就没有压岁钱。”
林稚晚:“……”
再低头看着手里的仙女棒,总有一种收刮了民脂民膏的错觉。
池宴掏出打火机,问她:“要点么?”
林稚晚点头,“嚓”地一声,打火机上窜出金色的火焰。
林稚晚刚要把仙女棒凑过去,就听到身后一群小鬼“哇”了一声,空气里“咻”地一声。
他们闻声抬头,就看到浓黑的夜空上窜起蓝色的烟花。
盛大的烟火在夜幕里拖出一条白色的流星似的胡须,旋即绽放,缤纷地色彩照亮整片夜空,照得巷口这片小地方亮如白昼。
蛋挞被吓到,不安分地乱叫。
林稚晚蹲下捂住它的耳朵,旋即又感觉,隔着羽绒服的帽子,自己的耳朵也被盖住。
轰鸣的声音里,一岁之末,新岁之初,天边的烟花总是更好看。
可林稚晚仰起头,却落入一双颜色浅淡,但眸光温和,勾人的眼睛。
林稚晚在他的眼里映着烟花的色彩,就好像全世界的风景都可以在他眼里领略。
换句话说,这世界上的所有风景都不如他。
烟花声轰鸣,眼前逐渐被黑暗覆盖。
池宴低下头,吻上她的嘴唇。
很轻、很浅,有点凉,一触即离。
他嘴唇轻启,说了什么。
一瞬间,林稚晚的颅内似有烟花爆炸,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心脏就要跳出嗓子眼。
因为,池宴说起情话来太动听。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