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宴发现她有脾气起来还挺生动的,连阴阳怪气都会了。
他又笑了声,声音很低。
香薰上的火苗窜了一下,两人就保持暧昧的距离,谁也没动。
半晌,池宴问她:“今天在家做什么了?”
林稚晚:“?”
居然开始正儿八经地关心她的生活,他们之间几乎就没正经讲过话。
她不设防备:“工作。”
“嗯?”
“找供应商,想要找到韧性够的网纱和蕾丝。”
她陆陆续续联系了一些之前在c家时认识的国际原料上,送来了很多布料,但韧性和支数都不够,她不够满意。
因为,她要设计的永远大秀大轴的婚纱礼服,对面料要求极高。
“找到了么?”
林稚晚如实回答:“没。”
纵使日常池宴表现的像是一个二世祖,可并不能忽略他在商业圈里做出来的成绩。
果然,池宴皱了下眉,思索了下,提出建议:“你可以找找成安试试。”
成安,原来新盛体育的助理总裁,是林文和从一众应届生中提□□的亲信,主要负责供应链和原材料,对于新盛集团的技术和原材料方面足够了解,也在众多磋商里掌握了足够的资源。
只是在林钦接手新盛之后,大幅缩减新盛体育板块的投入,并且任人唯亲,挤走了成安。
现在成安任职于国内市场上新盛的对家公司。
林稚晚咬了下嘴唇,小声说:“林钦对他那么过分,我不好意找他。”
不管他们私下如何,可在外人眼里,同个姓氏的总是一家人。
“林钦是林钦,你是你,”池宴严肃了些:“林伯伯对成安有知遇之恩,你和林钦也不是兄友弟恭。”
“可他当年说五年之内要打败新盛体育。”
“那不巧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一件小事,看在林先生的面子上,成安大概率会帮忙,”池宴微躬着背,对着林稚晚的眼睛,用老师教学生的真诚语气建议道:“可帮你找到需要的面料不是你的最终目的,如果你还想救新盛体育,成安是目前最了解新盛布局和发展的人,有他在会如虎添翼,如果是我,我会努力争取一下他。”
“就算是争取不到,把他发展到自己的人脉圈子里,对你以后要做自己的品牌也会有潜在好处。”
林稚晚对经商没有什么兴趣,这也是为什么大学不去学商科的原因。
可虎父无犬女,她多少继承了林钦的经商天赋,对于商业并不是一窍不通,也有自己的想法。
因此,也明白经营新盛这么大的公司,不是大学生创业,林稚晚深知自己的半斤八两,最多能在设计上给新盛支持,组织架构等更核心的管理,她无法一个人搞定,需要有人帮忙。
也却确实没有人比成安更合适。
她对这个话题有了兴趣,不自觉将手搭上池宴的肩膀,又问:“可是,华安给成安的股份和薪资也不少来着,而且华安现在势头正好。”
“商人都喜欢做未来的生意,”池宴拖住她的大腿,很细,很滑,令人有点儿心猿意马:“你得让他看到未来。”
站在时代的风口上,猪都能起飞。
只有潮水退去,才能看到谁是在裸/泳。
跟风的人永远只能分一杯羹,只有预见风口、创造需求的人才能掌握时代。
林稚晚有些醍醐灌顶,一些东西在脑子里有了清晰的思路。
放在之前,她万万想不到,能跟池宴在这里纯对话,且心平气和。
不过,这气氛总是让她有点儿不舒服——恨不得两人之间就该一直是剑拔弩张的。
气氛平和下来,有些陌生,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
林稚晚缓缓抬手,摸了下池宴的头发。
黑且浓密,微微扎手。
“我可以先把我的思路理出来,”她问得小心翼翼:“你可以帮我检查一下吗?”
语气像小学生请求老师批作文。
手掌里那一点儿温软的感觉不断升温,池宴心生荡漾,勾魂似的问:“那我有什么报酬,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