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榆看呆了几秒钟,闭上眼转回头,心中直呼要命,他又开始撩人而不自知,好想扑倒他。
“我们酒店的检查今天就结束了,我准备休几天的假,之前说好带你去山区看那些小朋友。”
许笃琛握着方向盘的手骨骼修长,食指轻敲了几下:“好,李老师叫我们去他家吃晚饭。”
回想起李师母的手艺,温榆舔了舔唇,眼里冒出亮光:“那你先去买点礼物,从申城过去,开车应该就一个小时左右,等我下班,我们直接过去。”
“好。”许笃琛盯着前方路况,微微提速。
今天温榆特地让许笃琛把她送到员工停车场门口,许笃琛的开心溢于言表,十分满意地开着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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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完晨会,温榆回自己的办公室。
路过前台,谢可看见温榆,恨不得埋个坑躲起来,她完全躲不过温榆的死亡视线。
温榆扫了她一眼,语气严肃:“来我办公室。”
看着温榆高挑飒爽的背影,谢可撇嘴,一脸的生无可恋:“我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一旁的同事点点头:“不,你可能见不到今晚的月亮了。”
谢可:“......”
谢可走到温榆办公室,敲了敲门。
“进来关上门。”
温榆脸色很冷,谢可照做,不敢多说话。
“辞职吧。”温榆淡淡开口。
“啊......”谢可诧异地微微张开嘴。
温榆打开邮件,盯着屏幕,也不看她:“当初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乱说出去你就辞职。”
谢可愣愣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搭在大腿上一动不动,回不过神。
许久没得到回答,温榆才看向她。
温榆在屏幕后笑了笑,这就被被吓到了,现在小孩真单纯,用这种理由辞退员工根本不成立,一点也不会保护自己合法权益。
温榆叹了口气:“谁也不可能用这种理由辞退你,但你不改改这个性子,迟早要毁在这张嘴上,总有一天,你会因为口无遮拦惹出大祸。”
“我能给你的建议只有这一点,改不改你自己看着办吧。”
谢可仔细观察温榆的表情,揣摩良久才反应过来,温榆并不是真要她辞职的意思,举起手发誓:“我一定改。”
温榆脸色尚可,望向谢可,语气平缓:“不是讲给我听,是讲给你自己听。行了,回前台上班去。”
忙完手头的工作,温榆拿起手机,在微信上提醒许笃琛,记得连李木易的礼物一起买。
许笃琛立马给她发了张照片,他已经都买好了。
看着许笃琛的头像,温榆不自觉地翘起嘴角。
他马上就要去当老师,那他同事和学生看见他的头像......画面太好笑,温榆笑得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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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师和李师母住在老房子,是六层的步梯楼,院子里还有在下象棋的爷爷们。
有些奶奶和四五十岁的阿姨正在做拉伸运动,旁边放着一个音响,想必不久后就能听到广场舞曲。
刚进李老师家,李师母立马唠叨温榆和许笃琛:“又破费,都是自己家人,下次不准再买了。”
许笃琛和温榆对视一笑:“好的好的。”
温榆陪李师母在厨房里择菜,两人有说有笑。
“之前在海城,琛琛对你就很不一样,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偏偏这孩子当时还迷迷糊糊的。”
李师母顺嘴一提:“过年那会儿,琛琛他老师把他引荐到江城音乐学院,他说不去,他要留在申城,我想着肯定是因为你。”
“啊......没听他提起过。”温榆哪里想到会有这一出,探头出去看了眼正在和李老师聊天的许笃琛,唇边不自觉带起笑。
“您知道他小时候是什么样子吗?”温榆问出好奇已久的问题。
“他小时候呀,特别乖,虽然话不多,但也没有现在这么内向。”李师母笑得一脸慈祥欣慰,“不过现在看着也比过年那会儿好,我当时见到他,还挺惊讶,变得沉默寡言的。”
李师母拍拍温榆的手:“你也是好孩子,我第一眼就觉得你和琛琛特别般配,性格一动一静的,多好。”
温榆咧嘴笑了笑。
李师母想起什么,擦了擦手,走进卧室,一会儿后拿着一张照片出来。
“你看,这是他小时候的照片。”
照片没有塑封,有些泛黄,照片上的许笃琛十岁左右的样子,稚嫩的脸上已然能看出是个小帅哥。
温榆竖起大拇指,十分捧场:“我们琛琛真是从小就帅。”
李师母哈哈大笑。
温榆掏出手机,拍了下来。
饭桌上,李老师要给许笃琛倒酒,被李师母拦住:“他们一会儿还要开车回申城,你自己喝得了。”
“没事儿,我来开,你陪李老师喝吧。”温榆弯弯眼,浅浅抿起的嘴唇带出小梨涡。
于是李老师拉着许笃琛敞开了喝。
李老师越喝越开心,笑看着温榆:“你们俩,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
李师母拍了两下李老师的背,瞪着眼:“人家还不得多接触接触。”
又转头对温榆说,“别介意啊,他喝多了就喜欢乱说话。”
“没关系,没关系。”
许笃琛闻言侧目看向温榆。
她微微笑着,清秀的眉眼弯弯的,唇边扬起好看的弧度。
许笃琛垂眸,看着酒杯里晃动的液体,笑意缓缓抵达眼底。
李老师和许笃琛两个人喝完了一整瓶白酒。
到最后许笃琛脖子连带着耳根都在发红。
回申城路上,许笃琛全程都在副驾上阖眸休息,时不时哼吟两声,脸色酡红,醉得不轻。
温榆费了老大劲才把他从停车场弄回家。
她不由想起许笃琛生日那晚,她也是十分艰难地把他扶回总统套房的二楼。
以后坚决不让他多喝酒,太累人。
温榆冲了一杯牛奶,端来喂到他嘴边。
许笃琛一开始紧闭着唇,睁眼看见是温榆,才乖乖张嘴。
喝完后,他自然地搂住温榆,含糊地说:“下次别那样哭了,也别在我看不见你的时候哭。”
温榆的手穿过他脖颈,轻抚着他的发,声音甜柔:“好。”
“我哪里都不想再去了,只想和你待在一起。”温榆微凉的肌肤太舒服,许笃琛忍不住蹭了蹭。
温榆缩缩脖子,调侃道:“那你要做家庭主夫啊?”
“也挺好。”许笃琛闭着眼,低喃道:“天天在家里等你下班,你不用担心,我有钱,我准备结婚以后都交给你。”
温榆低笑出声:“谁要和你结婚?”
许笃琛抬起头,蹙着眉,大脑因为醉酒变得有些迟缓:“不是你还会是谁。”
李老师提起那话时,她没有反驳,只是在笑,难道是他会错意了?
温榆来了兴致,不禁打趣他:“你怎么知道我会答应你?更别说你都还没求婚。”
许笃琛望向温榆目光真挚又恳切:“那你会答应吗?”
“那你先撒个娇。”温榆有一搭没一搭地捏着许笃琛耳朵。
许笃琛脑仁突突的疼,晃了晃头,重新埋回温榆胸口,“......我好难受。”
他脸红得像是在发烧,温榆手掌轻覆上去。
许笃琛微微颤了颤,长长的睫毛忽闪两下,更加贴紧温榆的手。
温榆静静地望着许笃琛,嘴角挽起一丝温柔的浅笑:“真拿你没办法。”
第52章 日出
第二天, 日上三竿。
许笃琛醒来只觉头痛欲裂,薄唇紧抿,一手扶着额头, 黑发凌乱在枕头上。
许笃琛缓缓睁眼, 侧头望向一旁背对着他的温榆。
明媚的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窗透进来, 半张床被浅浅光晕侵染, 她纤细白皙的脖颈在阳光下闪烁着莹白的光泽,身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睡得很香甜。
许笃琛忽然心生不满,伸手想揽过温榆肩膀。
温榆被吵到十分不爽,哼唧了两声:“别弄我。”
许笃琛不信邪, 非要让温榆转过身面对他睡。
“啪。”
“啧。”
安静的卧室里同时响起两种声音。
许笃琛让温榆转过身的代价是他挨了一巴掌。
许笃琛坐起身, 吃痛地揉了揉脸,余光扫见到床头有杯水,贴着一张便利贴,打开杯盖,有淡淡的柠檬味。
喝完躺回半半的床上, 许笃琛看着温榆恬静的睡颜,顿时觉得头也没有那么痛了。
这种翻身就能看见她的日子像是在做梦一般,许笃琛把温榆的手带到他腰上, 圈起她继续睡。
温榆醒来已经是下午一点。
她下楼时, 许笃琛正在回邮件, 屏幕上是一排排密密麻麻的英文, 仙贝优雅地坐在茶几上, 时不时用爪子去干扰许笃琛。
许笃琛合上笔记本电脑, 抬眸望向温榆:“中午好。”
说完, 许笃琛起身, 走到温榆面前,单手拦腰把她从楼梯上抱下来,低头亲了亲她额头。
温榆一秒腾空,下意识搂住他脖子,有些无奈,就两步楼梯他是怕她是下不来吗?
许笃琛放下温榆,走到门边,打开储物柜的门,拿出洒水壶,往屋外走去。
温榆顿时怀疑许笃琛昨晚醉酒后的话都是真的,他现在像极了家庭主夫。
拉开客厅的玻璃门,许笃琛在小花园里给花草浇水。
他偏头看见阳光下正打着哈欠伸懒腰的温榆,不由发笑,她好像仙贝。
“你昨晚都干什么了?”许笃琛不明白她为何能睡到现在。
许笃琛穿着白色棉麻T恤,黑色中裤,像是二十出头的大学生,干净随性,温榆抿抿唇,幽幽道:“我拍了你高清□□......”
许笃琛对温榆的嘴炮习以为常,也不和她搭腔,嘴边翘起一点弧度:“去换衣服,带你去吃饭。”
温榆稍感讶异,他这个反应不太对劲,琢磨了一会儿,她扶着门框,娇声道:“看来是倦怠期到了。”
许笃琛收起水壶,眼里闪过一缕笑意,淡淡地开口:“不上你的当。”
“没意思。”温榆嗔了他一眼,转身上楼换衣服。
许笃琛带温榆去吃锅贴,是一家百年的老店。
温榆吃得十分开心,笑弯着眼对许笃琛说:“你现在比我还厉害,好会找这种小众店铺。”
这两个多月,每次她休息,许笃琛都会带她出来吃东西。以前都是她给别人做攻略,现在是她只管躺平,真好。
“把申城好吃的吃完我们再江城吃。”许笃琛抽出一张纸,给温榆擦了擦嘴。
“我定了明天中午的机票,我们去待两天就回来。”温榆扬起脸,方便许笃琛伺候她。
许笃琛点点头,手上动作轻柔:“好。”
隔天,两个人穿着情侣的运动装,一人背上一个双肩包就出发了。
许笃琛没想到下飞机后还要转火车,待下了火车,有个皮肤黝黑的男人开着一辆白色越野车来接他们。
“陈先生是吧。”温榆笑着先开口。
“对,褚老师让我来接你的。”陈先生咧嘴笑,露出一口白牙,和肤色形成明显的色差,人看起来十分和善。
“谢谢。”
温榆递给许笃琛一颗晕车药:“以防万一,那边的路应该很陡。”
车在高速公路上疾驰,下了高速又在国道上开了许久,最后七拐八拐开进村间小路,然而难行的路这才刚刚开始。
许笃琛从没见过这样的路,用山路十八弯都不足以形容,视线总会被路边的陡壁遮挡住,待转过弯,本以为可以豁然开朗,没想又是新的陡壁和弯道。
温榆从窗外望去,更是胆战心惊,盘山的公路像是一条细长的蛇,只见身不见尾。
她一手抓紧安全带,一手抓紧许笃琛。
陈先生从后视镜里瞧见他们两人的模样,爽朗地笑道:“北方,还有南方平原地区的司机到我们这里,都不敢开这些路。”
温榆立马猛点头,满是佩服:“不敢不敢。”
不知转了多少个弯,终于到达目的地。
温榆和许笃琛刚下车,瞧见学校门口站着一个女人。
女人看起来比温榆大几岁的样子,穿着米白色长裙,笑容温婉大方,朝温榆招招手,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淡雅的气质。
“希希姐!”温榆开心地叫出声,小跑着过去。
温榆和褚时希拥抱了下,两人聊了几句。
“以前最羡慕你这一头长发,怎么剪了?”温榆看着褚时希刚及锁骨的短发,眼中有些惋惜。
“这边水资源匮乏,长发太麻烦。”褚时希看向不远处身形挺拔如松的男人,笑着问温榆:“你终于肯交男朋友了?”
温榆挽着褚时希的胳膊,羞涩地笑了笑,把许笃琛叫过来。
“他叫许笃琛,这位是我的......好朋友!褚时希,希希姐。”
“你好。”许笃琛微微弯了一下唇,朝褚时希颔首。
褚时希浅笑回应,拍了拍温榆肩膀:“你们先逛逛,我还有点事。”
“好,你先去忙吧。”温榆摆摆手。
温榆拉着许笃琛走在小道上:“我也没来过这儿,本来想带你去看望之前资助的那些小朋友,但碰巧前几天联系到了希希姐,我好久没见过她了。”
“她是老师?”脚底有些滑,许笃琛握紧温榆的手。
“不是,她是心理学家,好像是在做课题,关于贫困地区留守儿童的心理健康教育之类的,有一年多了,换过好几个地方做调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