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又说:“变样了啊!”
谭斯柏高中时常在温家住,那会儿温榆还在上小学。
温柏林每天吊儿郎当,谭斯柏倒比他更像亲哥,辅导作业,声乐班接送,收拾欺负温榆的小男孩,这些活都是谭斯柏的。
只是这几年都忙着自己的事业,他也不在国内,见的次数很少。
温榆和这堆哥哥一起长大,他们放学打架,她就在旁边帮忙看书包,完事了每人会给她买包旺仔□□糖。
“大哥三哥没时间,二哥那个闲人你也约不来?”温榆嫌弃地看一眼温柏林。
“别事后诸葛亮,你行你约啊。”温柏林语气不屑。
易琛然推门进来,坐下后问她:“你那个甲壳虫还开呢,叫四哥给你换个911啊,现在女孩不都喜欢吗?”
温榆起身给他们添茶,瞪他:“甲壳虫怎么了,招你惹你。要我说你就是个ETC,没事就抬杠。”
每次都嘲讽她的甲壳虫,甲壳虫多可爱啊。
温柏林笑着说:“因为他只能欺负你啊,他六你七,他还能欺负谁。”
谭斯柏抿了口茶:“想要哪辆?我给你换。”
“得了吧,你就会充好人。这是我妹,她要我会不给她换?”温柏林的桃花眼一斜,没好气地对着谭斯柏说。
温柏林看向温榆,扬唇笑起来:“她是怕她马甲掉了,我在酒店遇见她,都装作不认识。”
温柏林像明艳动人的妈妈,而温榆像清隽俊朗的爸爸一些,两个人不仔细看,倒不会联想到是兄妹。
加上当年温妈回北都时,扬言她跟女儿不会再来申城,申城的人怕是都忘了温柏林还有个妹妹。
温榆起身把大衣挂到衣架上:“我从小就喜欢甲壳虫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都停产了。这样,我生日你们送不同色的就好了,我收藏。”
然后转过脸,欠揍地对着易琛然说:“六哥嘛,就不用啦,知道你创业艰难,需不需我给你入点股呀~”
易琛然目光转向温柏林:“四哥,你不管管?”
温柏林伸出手指,在谭斯柏面前的桌上敲两下:“找错人了,她亲哥在这。”
“哈哈哈。”大家笑成一团。
吃饭时,谭斯柏和温榆聊起工作的事。
“听温柏林说你在做许笃琛的管家?”
“嗯?你认识他?”温榆夹了块虾仁。
“我们两家住得挺近,一起吃过几次饭。”
她这才想起谭斯柏家后来搬到了M国的J州。
温榆问出心中好奇已久的问题:“他爸妈是不是长得也很好看?”
“嗯?我记得那是他继父。”
温榆夹菜的手一顿
“......继父?”
“嗯,他继父也姓许,还有个继妹,不过他们家的氛围挺好的。”谭斯柏不认为重组家庭会有什么问题,他自己后妈就比亲妈还好。
见温榆有些出神,谭斯柏问道:“怎么了?”
“啊......没事,别光问我。”她说着用手肘碰了碰谭斯柏,挑挑眉,“怎么样,还不给我找个五嫂?”
谭斯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中含着笑:“我这次就是为你准五嫂回来的。”
-
一月三号,是许笃琛生日。
温榆一大早就去餐饮部找到点心主厨:“李师傅,蛋糕就照着我这个图上做。”
温榆杂七杂八说了一些其他的要求,沟通好后回到总套,为许笃琛布置早餐。
许笃琛迟迟未下楼,温榆上了楼,在泳池找到他,他刚从水中起身。
水珠滑过结实的胸膛和壁垒分明的腹肌,再往下是性感的人鱼线......
温榆暗戳戳地挪开视线,拿起长袍递给他。
没想到他身材这么有料,妥妥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绝味怕是都找不到这么绝的锁骨。
许笃琛冲完澡下楼,头发还有些微微湿漉,神色淡淡。
用完早餐二人和平时一样,去了琴房,他这几天在琴房呆的时间越发的长。
中午回来刚进房间,温榆和总经理林总推着一个蛋糕进来。
温榆笑得清甜:“许先生,生日快乐!”
许笃琛看向那个方方的蛋糕,上面是一个Q版小男孩,带着生日帽,写着happy birthday。
蛋糕底部的垫纸还写着,不管几岁,快乐万岁。
许笃琛微微愣住,从喉咙里溢出一声浅笑,眼角眉梢都染上笑意。
温榆扬了扬嘴角,她也开心。他难得一笑,正好还让林总看见,那她着升职不是就稳妥了嘛!
刚一出门,温榆还是被林总□□几句:“下次可不能这样了,你胆子也大,搞个小男孩图案的蛋糕,万一许先生不喜欢呢?”
温榆小声反驳:“这样和其他酒店不一样,才特别嘛。”
“好了,快进去吧。”
温榆走到餐桌旁边,许笃琛问她:“蛋糕是你让做成这样的?”
温榆点点头:“是的,我昨晚画的,今天早上和西点师傅沟通了一下。”
给Q版的你戴生日帽是因为,现实里肯定带不上。
“为什么是方的?”
温榆咧嘴一笑:“蛋糕普遍都是圆的,方的代表您的与众不同。”
许笃琛抬眸,好笑地看她了一眼,真会拍马屁。
“谢谢。”
温榆拿出一个精致的暗灰色长条小礼盒,放到桌上,轻推到许笃琛面前。
许笃琛抬眼看她,扬了下眉梢。
温榆挽起唇:“这是我送您的礼物。”
温榆不喜欢随便收别人礼物,那次许笃琛送了她香水,正好他过生日,她就挑了一样等价的东西回礼。
许笃琛打开盒子,是一条银色的释迦结西装驳头链。
驳头链可以增加西装的精致感,优雅又细腻。比起袖扣,温榆这种细节怪更喜欢研究这些小众饰品。
“谢谢”许笃琛幽幽地望了她一眼。
温榆收了餐,许笃琛告诉她,下午他不去练琴,温榆就在办公室忙自己的事。
奇怪的是,晚餐时许笃琛脸色就变得十分阴沉,冷得冻人,温榆都不敢跟他多说话。
温榆有些不放心,快到10点时,还是去了总统套房一趟。
她轻声打开总套大门,闻到一股淡淡的烟味。
侧过头就看许笃琛,背靠椅子,坐在阳台上。
阳台上只开了非常弱的灯光,桌上放着一瓶已经喝得差不多的红酒。
许笃琛穿着件黑色衬衣,衣领几颗扣子被解开,能看到锁骨和一片白皙的胸膛,有些松松垮垮,袖子挽起,露出一截有劲的手臂。
他一只手支在椅子边上撑着额头,正揉着眉骨,另一只手耷拉的垂下去,指尖还夹着一根烟。
手背上能清晰地看见一根根青筋,而地上是玻璃杯的碎片。
“许先生?”温榆轻声开口。
第12章 复入夜
许笃琛听到声音,半眯着眼抬起头,微微皱眉,头部后仰了一下。他似乎很难受,没理温榆,歪过头开始揉太阳穴。
温榆又叫了他一声,还是没什么反应。
确定他是醉了,温榆默默拿来工具,打扫碎玻璃。
温榆轻轻地把烟从他指间抽出来,熄灭。她还以为他不会抽烟,毕竟从没见他抽过。
光线不是很好,温榆蹲下身,查看地上清理干净没有。
许笃琛垂着的手动了一下,不经意间碰到她的脸。
温榆掀眸望向他。
“啧。”
她指尖多了一小道血痕。
温榆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了张纸随便先擦擦。
赶紧处理干净地面,温榆俯下腰,拍拍许笃琛胳膊:“许先生?许先生?去房间休息吧。”
她费了无比大的劲,终于把这位大爷弄回二楼主人房。
全程他愣是没醒过。
温榆本想给他换衣服,想到他曾经的所作所为,最后还是作罢,轻轻地给他盖上被子。
目光扫过许笃琛的脸时,温榆嘴角的弧度忽然滞住。
许笃琛不知什么时候睁开眼,正看着她。
她还从没看过许笃琛这样笑。
许笃琛眼睛幽深得像一潭湖水,而微弱光线映在他眸中像是湖中的月亮,沉静得能把人引入其中。
她都能想象许笃琛如果换个校服再配上现在这张笑脸,那应该就是九亿少女的梦吧。
平时那种冷厉感都消失不见,现在就是一张阳光少年的脸。
“许先生?”温榆弯腰靠近,轻柔地叫出声。
他半阖上眼,呵出一口气,烟草和红酒交汇的味道钻进她的鼻尖。
温榆视线停留在许笃琛脸上,就这样近距离看着他的眉眼,鼻梁英挺,薄唇性感,又想到他刚刚那个湿漉漉的眼神。
几秒后,温榆面无表情地站起身,他已经完全闭眼,呼吸平稳,歪着头睡过去。
关上总统套房大门,温榆往管家房走去。
温榆叹了口气,看来她对男人真的不感兴趣,许笃琛这种可以算是绝佳品相了吧,她竟然一点反应没有。
刚才她特意摸着脉搏,想看看自己心跳会不会加速,结果还真没有。
温榆弯起唇,也好,心中无男人,拔剑自然神。
第二天,许笃琛快10点才醒来,头痛欲裂。
坐起来缓了一会儿,他拨出温榆的电话。
“许先生,现在用餐吗?”温榆清甜软糯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
“一碗粥就可以。”许笃琛轻咳了几声,嗓子如撕裂般的疼。
“好的。”
许笃琛下楼,坐在餐厅椅子上,扭了扭脖子,目光扫过阳台时,一些画面突然出现在脑中。
他眼神闪烁,有些怔愣。只记得在阳台喝了很多酒,去客厅拿烟,回来的时候打翻了酒杯。
许笃琛闭上眼,晃了晃头,揉着眉心。
没一会儿,温榆就从备餐间出来,从餐车上把白粥和几碟小菜端上桌。
全程温榆都没说话,不再像以前事无巨细,会问他嗓子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等等。
许笃琛莫名感觉哪里不太对,掀眸看了一眼温榆。
温榆如常嘴角带着笑,大方得体。
察觉到许笃琛一直盯着自己,温榆直接开口问:“许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许笃琛挪开视线:“没事。”
接下来的几天,温榆都是这样,许笃琛不明白,分明什么都和以前一样,但到底是哪里又不太一样。
1月7号,音乐会的日子。
许笃琛给了温榆一张票,温榆小小纠结后还是决定去。
温榆在音乐厅门口签收了花,是她昨天亲自跟花店老板商量着选的。
白多丁,白色马蹄莲和重瓣郁金香加小飞燕,配上白色包装,浅蓝色的丝带,这优雅高贵的质感很符合许笃琛,温榆满意地笑笑。
捧着花进了音乐厅,低头看看票上的数字,温榆开始找自己座位。
还别说,许笃琛给的票,位置还挺好。
许笃琛入场,聚光灯搭在他身上,一身黑色纯手工西装,勾勒出他欣长笔挺的身形,他单手扶住钢琴,向观众鞠躬,像是高傲矜贵的王子在弯腰行礼。
许笃琛在掌声中坐下,解开西装扣。
全场宁静无声,他开始演奏。
许笃琛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跳跃,灵动的琴声从他指间倾泻而出。
时而如波涛汹涌的深海,涤荡灵魂中的激动与狂妄,时而又如湖中皎洁的月光,泛起涟漪,琴声变化细腻曲折。
可更多的,还是泛着寂寞与冰冷的气息,他像是被困在一个废弃城堡中的王子,城堡周围满是枯藤和荆棘,他出不来,别人进不去,与他作伴的只有钢琴。
时长一个半小时,中间未休息。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许笃琛额头上有一层细闪的汗,灯光下,显得他皮肤分外白皙。
返场致谢,掌声热烈,许笃琛视线不由往那个位置看去。
他脸色微沉,随后又像是自嘲般地勾起唇角。
台上灯光很亮,可许笃琛的眼神黯淡无光,心间涌上一种他自己都说不清楚道不明的失落。
没有来,谁都不会来。
-
一个半小时前。
温榆刚找到位置坐下,大衣口袋里手机忽然震动,她拿出一看,眼中有几分疑惑,按了接听键。
听完对方的话,温榆手指捏紧了手机:“知道了,我马上回去。”
温榆开车回酒店路上,又接到温柏林电话,说是已经给她定好机票,一起回去。
想起刚才舅舅说姥爷摔倒送医院了,她心就有些慌。
温榆姥爷身体一直很好,但毕竟是老人家,摔一下怎么得了。
温榆忧心忡忡的进了酒店,拿上年假单就就往房务总监办公室去。
房务总监边签字边安慰她,“你也别急,这种情况假肯定要给你批的,正好许先生音乐会也办完了。”
温榆又去总经理办公室,简单交代了情况,林总表示理解,又问到许笃琛的态度。
“许先生现在还在演奏,我和秦助理沟通过,应该没问题,等许先生结束,我会亲自给他打电话,有什么损失我来承担。”
温榆酒店这边事处理好,就直奔机场,刚进VIP候机室,就看到温柏林坐在那儿扒拉手机。
温榆到他身边坐下:“跨年那天你是不是开了你那辆骚包的P1。”
“嗯哼。”温柏林漫不经心地翘起嘴角。
“女朋友?”温榆盯着他,一脸审视。
温柏林挑挑眉,“嗯,你看到她了?”
温榆吸了口气:“那个妹妹比我还小吧?你怎么和六哥一样,噙~兽。”
温柏林嘴角扬起一抹坏笑:“跟着老六那个小女孩我看见了,他是挺噙~兽,我怎么就噙~兽了?她和你一年的,看着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