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惊鹊在旁边靠着墙,丝毫不愧疚的来了句:“抱歉,忘了。”
谢浪气质清冷的站着,道:“你现在不是知道了,不碍事。”
随后,王惊鹊把王鸣扯到一边,把这块地留给了谢浪。
等他们走远后,谢浪调整了下情绪,把眼里的不屑和寒意散发到极致,回身看着徐美美问:“你跟林明朗以前有仇?”
徐美美抱着书包,看了下四周,强装镇定的说:“没有。”
“哦,没有仇。”谢浪看着她若有所思的重复了一遍,然后说:“那为什么要造她的谣?”
“我没有!”徐美美大声反驳。
谢浪闻言冷嗤一声:“呵,没有?”
徐美美:“我说的那些都是真的!都是真的!你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都被林明朗骗了!”
“那你坐下,把那些你认为是真的东西,说给我听听。”谢浪一点也不着急,也根本没有将她往仓库里带的意思。
徐美美半信半疑的问:“你信我说的?”
“你说说看。”谢浪席地坐在台阶上,玩着地上的野草,漫不经心的说。
徐美美很崇拜喜欢谢浪,谢浪这个男人太完美了,在徐美美认识的男生里可以算的上顶尖。
所以现在,她想在谢浪面前挽回一下形象,为了证明自己是真的没说谎,徐美美把在京都发生的那些事说了个清清楚楚。
“高一的时候,林明朗在酒吧门口救了个姑娘,叫温可。”
“后来温可得知自己和林明朗一个学校,于是开始每天给林明朗送早饭作为回报。”
“温可很温柔,长的也小小的,看着就能让人生出保护欲,林明朗经常独来独往,性子高傲从不把人放在眼里,从不和班里的人玩。”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和温可成为了朋友。”
“再后来,我听同学说当初那群在酒吧门口骚扰温可的职高学生堵了林明朗,温可当时也在,便趁他们不注意报了警,那群职高的进了公安局被教育了几天。”
“这件事大家都以为就这样不了了之了,然而,过了一个暑假,再开学的时候,温可的右腿瘸了,据说是被那群职高的打的。”
“林明朗脾气不太好,还很冲动,得知温可的腿是被职高的人打瘸的后,自己一个人约了那几个职高的人,同样断了他们一人一条腿。”
“这件事发生后,在学校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职高学生的家长也开始来学校找说法。”
“自那以后,学校就开始传言,林明朗是个暴力狂,打架抽烟喝酒跟职高的混混谈恋爱,因为那个混混喜欢上了经常跟在她身后的姑娘,所以林明朗才人家的腿都打断了。”
谢浪听到这,突然问:“温可呢?没站出来帮林明朗说话?”
徐美美眼神飘忽了一下,弱弱的说:“温可自从右腿瘸了以后,精神便不太好,经常神志不清,所以,她说的话没人信。
“唔”谢浪喝了口啤酒,懒懒的说:“接着说。”
徐美美被他看的有些紧张,声音也越来越小:“后来,越来越多的人远离林明朗,我也没怎么注意了。”
“再,再后来,”徐美美说到这吱吱呜呜的停了好几次:“不知道为什么林明朗就转走了。”
“确定?”谢浪对她扯出一个似是而非的笑,在黑夜里看着挺渗人的。
“嗯。”徐美美低着头应了声。
谢浪:“说完了?”
徐美美应了声:“嗯。”
“你是不是漏了点什么。”谢浪起身拍了拍裤腿,悠闲的说。
“什么?”徐美美大惊:“这就是我知道的一切,我知道的都说了,所以你今天找我也没用。林明朗精神有问题是不争的事实。”
谢浪说那句话的语气好像他知道这一切一样,让徐美美额头上冒出一层密汗。
“别急,我帮你补充一下,讲故事就要有始有终。”谢浪不轻不重的拍了下徐美美的脸,俯身看着她笑道:“你这样掐头去尾的讲,谁能听明白。”
徐美美僵在原地不可置信的问:“你知道什么?”
“唔,知道的还不少。”谢浪眉毛微挑。
“比如,当初那群骚扰温可的混混是谁找的。”
“我家姑娘为温可讨回公正后,又是谁在学校里散布的她有暴躁症的谣言。”
“再比如,又是谁用退学借口逼迫温可不让她说出事情真相的。”
“或者,再如”他戳着徐美美的肩膀,不轻不重的说:“这个事情最后的结局”
“什么结局?”徐美美现在已经傻了,因为这些事她从没告诉过别人。
谢浪看她这样从鼻尖溢出一声不屑,冷冷的说:“职高的人出院后把林明朗关进了一间废旧的仓库内,还在门口放了台录音机,逼着她听了一夜的鬼故事这件事,你怎么也忘了?”
“林明朗怕鬼这事不还是你告诉他们的吗?”
他说话语调并没有多正经,说这事的时候也没有咄咄逼人,但是徐美美听着却觉得害怕。
“你怎么知道?”徐美美已经完全呆了。
谢浪讲故事讲累了,便活动了下手腕和脚腕,满不在意的答着:“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学习成绩又好,实在是闲的很,所以前两天去了趟京都。”
“还顺便去了趟你的学校,该找的不该找的人,我都一一问候了一遍。”
“所以,你觉得我为什么知道?”
“不,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徐美美心里想死都不能认,谢浪知道又怎样,那件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很多人都忘了的。
如今已经三月份了,晚上的温度不冷不热,是那种沁人心脾的舒适,但是谢浪看她的眼神让徐美美如坠冰窖,手脚瞬间冰凉。
他这个人冷漠极了,做什么事的时候都很懒散,看着就不太上心,但是同徐美美说话的时候,又从骨子里透出一股认真。
认真到让人不容忽视。
“不知道,你听说过这句话吗?”
徐美美说完那话后,谢浪完全没理,而是问。
徐美美:“哪句?”
谢浪慢悠悠的一字一句道:“青春期的孩子们身上都被浇了层汽油,一点火星就能烧尽他们的理智,不过脑子的盲从,能毁了另一个人。”
他走到徐美美面前,平时多情的桃花眼在此刻显的异常薄情,语调极轻的反问:“所以,你做这一切和杀人有什么区别?嗯?”
“不,不!我没有杀人,我只是看不惯她!我没有造谣,我说的都是真的!”
“她就是精神不正常,前段时间林明朗不还割腕了吗?还有逃课打架什么的,我说的都是真的!”徐美美依旧在倔强。
谢浪冷嗤一声,邪气的勾了下唇:“好,就当你说的是真的,那那些我就先不追究了。”
“但是她被关进仓库那次,你总脱不了干系,我也不把你怎么样,就平等一点,也在仓库待一晚上,如何?”
徐美美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她只是愣愣的看着谢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嗯,挺好,那就进去吧。”谢浪看她这样,便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拉到了仓库内。
徐美美完全没有反抗,因为她现在满心想的都是她做的那些谢浪怎么都知道?他还告诉过谁?还有谁知道她做了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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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课的时候,有个大哥来家里收水费。
我爸妈没在家,他就问我能交吗?
我很纳闷,我这么大个人了怎么不能交?
交完后,他又问,高几了?
我在心里笑了下,说,我大三了。
…………
原来长的显小是这种感觉。
第59章 嚣张五十九点
等徐美美回过神的时候,仓库的门已经被人从外边锁上了。
她害怕的看了下眼前的景象,突然觉得有点恍惚,这个地方和当年那个仓库太像了,连墙上的裂痕都一样。
徐美美的胆子其实很大,并不相信什么怪力乱神之说,但是她刚刚被谢浪进行了一次精神碾压,心理防线很脆弱。
再加上四周阴暗,杨阔和脏辫精心撒的荧光粉粘在墙上、天花板上、门把手上、精神极度紧张的人看上去觉得那些发着光的东西跟真的幽灵一样。
就这样,徐美美也没被吓哭,她只是扶着墙靠在墙角,颤抖着抱紧自己。
不过,等谢浪把碟片插好,投影设施一开,画面投放在仓库墙壁上那一瞬间,徐美美崩溃了。
那张碟片先前已经被杨阔看了一半了,正好卡在了最高潮的时候,因此谢浪一按播放键,投放出来的就是一张放大版的鬼脸。
与此同时,崩溃的还有杨阔。
谢浪不仅让徐美美见识了这个世界的险恶,也让杨阔见识了一下。
因为杨阔这家伙干什么事总跟闹着玩一样,他可能嫌黑夜不够可怕,非得找点伴奏。
自从,徐美美进去后,他就开始扒着窗户往仓库里看,说是想检验一下他们布置的效果,并且还实时播报一下徐美美的状况。
然而,没人理他,直到谢浪放大招后,杨阔条件反射的吼了一嗓子成功吸引了在场的所有人。
脏辫也不玩游戏了,专门用手托着下巴,看着杨阔是怎么自己吓自己的。
老贺困的不行,刚刚那一声就让他皱了下眉头,然后转了个头,人家继续睡了。
说要体验一下通宵的感觉,然后去超市买了一大堆吃的,还顺便带回来个小帅哥,此刻正在另外一个角落调情的王惊鹊听到动静后,探出个脑袋用眼睛询问了下谢浪怎么回事。
在得知没事后,又缩回去继续和小帅哥聊天了。
王鸣就有点一言难尽了,他完全没被杨阔的叫声干扰,反正那个脸色是一直没变过,臭的很,那双眼一会看看谢浪,一会往王惊鹊待的那个角落瞄两眼,忙得不可开交。
仓库内挺热闹,仓库外也挺热闹,各忙各的,就是没人提出要走。
因为这群人真的都只是想捉弄一下徐美美,并没有不管她的死活,万一人家小姑娘被吓晕了,出事了就不好了。
而且,在场的人哪个都知道徐美美对林明朗做过了什么,说实话这种人很卑鄙。
如果是真的想教训她,他们大可锁了仓库门,放开碟片,一走了之。
留她一个人叫天天不应的,这才叫绝望。
然而谢浪他们虽说捣蛋的事没少做,但是道德底线摆在那呢。
这事不能做这么绝,徐美美是有错,但谢浪也不能让自己变的和京都职高那群混混一样。
他谢浪是每天读一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人,不能容忍自己做出那种不道德的事。
虽然,现在强迫人家看鬼片这事就已经挺不道德的,但是这事是徐美美欠林明朗的。
谢浪只是在帮自己姑娘讨回来而已。
—
那一晚,谢浪在仓库门外站了一晚,听着徐美美从刚开始的哭喊尖叫到最后哑着嗓子道歉。
尽管他也听出了那些道歉没几份真心,但是谢浪觉得她好歹说了。
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她该受的,都受了。
天亮的时候,谢浪进了仓库,拍了拍那个缩在角落里的人问:“感觉怎么样?”
徐美美喊了一夜,现在没有力气再咋呼了。
“从今以后呢,要是再让我听到你在外边造林明朗的谣,可就不像今天这么舒服了。”谢浪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闲散的说:“你做的那些事,我一样也可以让它成为同学们茶余饭后的八卦点。”
徐美美闻言,瞳孔瞬间放大,她一直认为谢浪虽然话少,性子冷点,但是他身上的气质干净,一定是个绅士,不屑于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来对付自己。
“别这样看我”谢浪熬了一夜,现在疲乏的很,看到徐美美那样的眼神后,根本没什么心情来说教她:“我没你想的那么善良。”
徐美美被王惊鹊带走后,王鸣看了眼徐美美那狼狈的背影,异常冷静的问谢浪:“你就不怕她告诉父母或老师?”
“嗯,她不敢。”谢浪玩着打火机,靠在墙上闭着眼蔫蔫的回着。
王鸣:“为什么?”
谢浪反问:“你知道她为什么一直贬低林明朗抬高自己吗?”
王鸣:“为啥?”
谢浪:“因为面子。”
王鸣那聪明的脑袋瓜子转了转,明白了。
然后,他又问:“万一人家不要面子了呢?”
谢浪无所谓的笑了下:“那我也就不要了呗。”
—
大家熬了一夜,每个人都有点蔫,现在是连动都不想动。
唯一一个精神的鹊姐还去送人了,他们还指望着鹊姐能帮他们带个早餐回来,到时候吃饱了再各回各家。
但惊鹊女王送完人就溜了,人家约会去了。
不过,好在徐野这个浪了一晚上的人回来了。
徐野回来后先问了下谢浪事办的如何,知道效果不错后,嘴里嘟囔着:“可算消停会了,你说那个徐美美一个姑娘家怎么就那么多事,好好活着不好吗?
“总算是帮我家妹子出了口气。”然后人家开心的又从身后拎出一兜子早餐,挨个发。
发完早餐后,徐野注意到了坐得离谢浪十八丈远的王鸣。
他问:“王鸣怎么愁眉苦脸的?事儿办的不是挺顺的吗?”
王鸣还是觉得没有一个人告诉他这事让自己很受伤,于是苦着脸,有点委屈的说:“他们搞集体活动都没带我!”
“行了鸟哥,开心点,下次你组局也可以不告诉浪爷啊。”杨阔摊在台阶上,困得像条狗“再说我们为林姑娘报仇了啊,别愁眉苦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