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留下批改全县四个中学的中考试卷,四个中学,一中从近一千人招收三百人,录取率百分之三十,要是晚禾考的好,分到实验班就好了。
孟君尧和林晚禾拿着书包,提着装有换洗衣服的袋子往车站走。
七月,天气有些热,林晚禾穿着黑裤子,布鞋,走一步停一下,她能感觉到一股股的热流流出来。她很怕漏出来,走的幅度很小。
孟君尧接过她手里的包,说:“肚子疼么?”
林晚禾摇头,就是没什么劲,额头都冒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我爸说,你家的事情马上就会有眉目。”孟君尧转移话题,让她的注意力分散一点。
林晚禾不明白他说的什么事情,就疑惑地看着他求解。
孟君尧说:“我给我爸说了牛彩林的事情,他和我大伯说你爷爷的事情还要继续查,也想办法查一下那个农场的场长到底有没有贪污你爷爷的平反的赔偿,据说那笔钱不少。”
“啊!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林晚禾突然站住了。
林晚禾知道林思云就是借钱也不肯追究那些钱的原因是担心她的处境。
场长的后台硬,而且他本身又是烈士的后代,不是没人告他,就算是死了人,他不过也就是做个检查,职位不停,党内更没处分。
多少年了,忍不了的人家找关系,花钱都陆续搬走了。
曾经林思云为他的爸的事情也找到了师部,人家说不对私人,只对公,让他去农场查。
他放弃了,主要是自己的女儿还在农场,没有离开之前,他什么都能忍。
林晚禾知道他爸的心思,短的说,她的学籍建好之后,还需要农场的盖章,才能有高考资格。高考完,考上大学,转户口等也需要去农场办理。
农场所有的事情,那人不点头,什么也办不了。
“孟君尧,以后关于我家的事情,你能不能提前和我说一下啊!你回家吧,和你爸爸说,我爷爷的事情不用查了。”林晚禾生气。
“你怕什么!从上面往下查,我大伯又不插手,还有你们怕什么?不就是担心你高考时候被他卡。放心我大伯想管的事情不会拖太久。”孟君尧安慰她。
林晚禾叹了口气说:“算了,就怕弄不倒他,连累了你爸和你大伯。你知道么?场长爷爷是给人挡了土匪打来的枪子牺牲的,人家是烈士之后。那人据说很厉害。”
孟君尧乐了:“那正好,我爷爷也是烈士,那就比比谁家后台硬气。”
“啊!”林晚禾惊讶地看他。
“快走吧!买不上车票,我们还得等到下午。”孟君尧笑着拉她。
买了票之后,孟君尧还是给他爸打了个电话,不要针对林思云爸爸的事情查牛胜利,迂回地查,不要连累了人家父女。
孟伟民一时语噎,不过儿子说的对,挂了电话,就和他哥通电话说了下。
他大伯一听这些话,就有些生气:“难不成这个人问题不小,让老百姓噤若寒蝉,这么怕他!”
原本他想着也不过是帮弟弟一个忙而已,现在知道其中有猫腻,他不能不管,坐视有这样的蛀虫欺压老百姓。
他亲自飞去边疆首府,和他老部下谈了此事。这老部下一路能做上司令也亏了他,亲自过问此事,最后查到师部还是被人拦住了。
孟君尧和林晚禾下车,在路边乘凉,聊天的人都好奇地看着他们俩。
几个驴车停在路边卖葡萄,卖西红柿。
“小草,回来了。多久没回来了?”严华爸爸笑眯眯地过来打招呼。
林晚禾笑着说:“叔,学习....”可人家根本没有想她说话,而是眼光就落到了孟君尧身上,后背给了林晚禾,隔开了他两个人。
林晚禾后面的话就咽进了肚子,自嘲一笑。孟君尧皱眉。
严华爸爸就对着笑着说:“来了,有空到家里玩啊!”。
孟君尧没搭理他,越过人,对林晚禾说:“林晚禾,走,买点葡萄回去。”
林晚禾点头,她家院子也种了葡萄,不过都是紫皮葡萄,要等到八月才能熟,这应该是水电站那家种的无核葡萄,每年都来卖,很甜,却有点贵。
“小草,听说你跳级了,好啊!你爸去挑水了,你等会他?”
万杰她妈正好挑葡萄呢,抬眼看了眼孟君尧,笑了下。
“哦”林晚禾答应着就往河边望。
“你等着,我去。”孟君尧把东西给她,迈着长腿走了。
孟君尧远远就听见井屋传出的剧烈的咳嗽声,心里一紧,跑了去,咳嗽声停了下来,在门口就看见林思云喘着气提着水桶往地上倒水。
林思云听见有人来,抬头一看,吓得把桶都扔了,看清楚只有孟君尧一人后,有气无力地坐在井沿边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