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禾想着她那句老挂在嘴边“差点意思”就笑的更起劲了!
孟君尧简直要气死了,这是什么女生?这会累的跟狗一样,刚哭着呢!咋笑的出来的!
林晚禾越笑越放肆,声音越来越大。
孟君尧黑着脸看着她没几秒便气极而笑,扭脸片刻被笑声感染的也笑的停不下来了。
周围路过的人看这俩孩子一前一后,笑的蹲下身子一颤一颤的停不下来,也忍不住弯嘴笑起来。
“好了,好了,林晚禾,求你了!你厉害啊!哎呦,哎呦!我觉得下巴颏要掉了。”
孟君尧手掌竖起向林晚禾方向推着,做了个打住的手势,蹲在那儿,张着嘴,不敢动,笑声也止住了。
林晚禾见他这样,吓得不行,笑声硬是吞回了肚子,挺直了上身,孟君尧差点以为她被自己的笑声憋死了,见她着急的上蹿下跳,又不敢来扶他,蹲在他跟前,抖抖索索半天说出话,安慰他:“你……别害怕,我带你去医院。”
孟君尧憋着笑,“害怕”?开玩笑,他孟君尧长这么大就没怕过啥!谁在抖筛子呢?是你,姑娘!我可没怕!见林晚禾的脸都吓白了,他收了作怪的心思,立刻合了嘴,不恶作剧了,笑着拉她的袖子说:“吓你的,就这,你还想当什么外科医生呢。”
“你.....”林晚禾一身冷汗,泄了气,软的像面条,顺着重力,一屁股坐地上了。
孟君尧站起来,拉了她一把,说:“好了,对不起!别怕!真能笑掉下巴的,我没事。走吧,去吃饭,我真是又累又饿。吃烤肉吧?”
林晚禾回过神,“这家伙......”,这么一吓,让她原本就没什么劲的身上更加雪上加霜,整个人又软又累,被他拽起来,仿佛走路的都不是她自己了,慢慢腾腾跟着他进了学校旁边的一个清真饭馆。
“还是十五个肉串,两个拌面?”餐馆的回族小伙子给他们倒上水,就问了句。
林晚禾一听,就知道孟君尧和白杨应该是这里的常客,没少吃肉串和拌面,连忙阻止说:“我就吃份凉皮。”
孟君尧看了她一眼,就说:“二十个肉串,两个臊子面,两瓶汽水。”
“好哩,稍等。”小伙子高兴地走了。
“哎,我不要汽水!”林晚禾赶紧说。饭馆的小子脚步一滞,回头看孟君尧等他准信。
“听我的,两瓶汽水。”孟君尧对他说,接着又说:“做快点,饿了。”
“好哩”小伙子去后厨了。
“不花你的钱,你当我真缺零花钱,我是怕你一个小姑娘被工头骗了,看不下去,才去搬砖的。吃热汤面,衣服湿了,吃点热的暖和。”
林晚禾这还是头一次听见寡言少语的孟君尧说了这么多话,心里很感动,就点点头:“我知道,谢谢。”她这会感觉到了后背的冷意,全湿了,下意识缩缩身子。
“你知道什么?我说你下次再去搬砖买什么球鞋,你看我不去找你们魏老师。这次为了买球鞋,下次遇到更困难,更需要钱的事情,难道你还要去卖血不成?”孟君尧说急了,他可真受不了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为了一双鞋子要卖力气搬砖。
林晚禾心里涌出一股难言的温情,她从没想过去卖血,也没想过以后要去搬砖,这次只是救救急,过些天,她爸又要买药了,每一次他们的钱只够买一次的药,大约可以维持两三个星期,所以她没想挣多少钱,够鞋子钱就行。不过对于孟君尧的善意,她很感激,露出笑容垂下头去,接受他的斥责低声说:“知道了,谢谢关心。”
孟君尧:“........”哎!这模样还不如家里的那只奶猫呢,那猫咪见他生气,还要过来用头蹭他的手,“喵喵”求原谅呢!
突然想起孟君尧也搬了一下午的砖,而且每趟比她的还多。林晚禾赶紧从口袋摸出那一摞十块钱,取了二十,剩余的四十都推到了他面前,笑脸相迎说:“孟君尧,这是你的那份。”
孟君尧看着她笑靥如花,又看看桌子上几张旧票子,很感慨,干了整整一个下午,两个人才挣了六十块,这还是有人帮他们说话,看在他们是学生的面子上给的钱,那林晚禾那天晚上应该是搬了两个小时的砖,只得了五块钱吧,这丫头真的是舍得一身剐!想到这,抬眸看她,四目相对,林晚禾的目光闪烁,飘来飘去,移开了目光。
林晚禾就听他笑说:“林晚禾,你还怕我!我今天坐在回家的车上,本想着回去好好看一场球赛,拜你所赐啊!今天我也算是体会了什么是劳动者,搬砖人,唉!挣钱真的不容易,所以我得谢谢你,让我有机会体验到生活的不易。我觉得我更要努力学习,给自己创造一个美好的未来。”
林晚禾忍不住笑了,抬眸谐谑说:“孟二哥,对不住,我不知道我搬砖也能引起你的共鸣,非得来体验一把。这是你的血汗钱,留着吧!多有意义。”
孟君尧把手掌打开,又去看她的满手红泡,点头:“啧啧,真是血汗钱,我和你也算共患难了!这钱就填到肚子里。再加十个肉串?”
林晚禾连忙摆手,说:“吃不了,别浪费了。”手塞进口袋,摸到那把高梁饴,拿出来给他。
孟君尧笑着接过来塞进自己的口袋:“贿赂我?还是犒劳我?先苦后甜。”
林晚禾摇头,只是咧嘴笑。孟君尧的心思啊!全在脸上带着,写着“你笑得真好看!”
林晚禾的脸又慢慢红了!
他摘下眼镜用衣服仔细擦了擦镜片又慢慢戴回去,见这丫头正一眨不眨看他的脸,就问:“我好看吧?”
林晚禾点头,低下头笑。
孟君尧也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了整齐白净的牙齿,心里舒畅,真诚地说:“咱们算是朋友了吧?以后别怕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