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阮初悄悄看了墨净辉一眼,老爷子还有一个儿子呢。
瞧她那紧张兮兮的样子,墨夜寒只得安慰她:“你放心吧,爸不会有事的。”
阮初眸光盯着紧闭的房门,心里可忐忑了,不过现在也只能等待了,希望老爷子不是把他抓进去兴师问罪吧。
墨净衍在病房里待了很久才出来,他出来的时候是愁容满脸,一副快要大难临头的样子,大家一看,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难道他真的被老爷子兴师问罪了?
“老公,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老爷子为难你了?”
一看他这神情,阮初马上就焦急了,迅速上前抓住他的手臂,关心地问。
墨净衍轻轻点了点头,一脸委屈地嗯了一声。
“爸。”墨夜寒看到他这样子,眉头微皱,上前一步说,“老爷子把墨千影和墨净坛的死都怪在你身上,要抓你问罪?”
墨净衍摇了摇头,一脸为难地说:“不是……”
“二哥,老爷子到底跟你说什么了,你倒是快说啊,你要急死我了,我现在就只有你一个兄弟了。”墨净辉急性子,受不了。
墨净衍仰首望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忧伤地说:“我逃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逃不过,要长期被困了,初初,我以后再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陪你了,你不会抛弃我吧。”他眼眶泛红,紧张兮兮地看着她。
阮初看着他,嘴角微抽:“你的意思是,老爷子把你钦点成城主了?”
墨净衍一脸委屈地点头:“我说我不想当城主,他就威胁我,他要马上死给我看。”他哪敢这么不孝啊。
什么?
大家瞬间炸了,墨千影和墨净坛拼死拼活的想当城主,最后连自己的命都送了,现在城主之位落他手上,他竟然一脸委屈,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这,太丧心病狂了,能不能别这么凡尔赛,墨千影和墨净坛的棺材板估计是压不住了。
墨夜寒悄悄松了一口气,老爷子总算聪明一回了,知道他早晚病发身亡,没有强迫他继承城主,他悄悄往后退了一步,正想跑。
他的脚还没抬起,墨净衍突然看过来,向着他招手,说:“儿子,老爷子让我顺便通知你,等你身上的毒解开了,你就得回来当城主,我这个城主只是暂代的。”
墨夜寒的身体顿时一僵,脸上的神情瞬间凝结了,他微扯了一下唇角,冷笑着说:“开什么玩笑,墨净坛已经去世,解药也没了,我身上的毒永远都解不了,我身体这么虚弱,我怎么可能当城主,咳咳咳……
他话还没说完,立即伸手捂住嘴,就是一阵绵长的咳嗽,一边咳嗽,脚一边往后退,然后转身,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有多快跑多快,瞬间没影了。
墨净衍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了:“这臭小子,老爷子本来就是打算把城主之位交给他的,别以为装成这样就能逃避责任。”
他都一把年纪了,他只想和老婆每天腻歪在一起颐养天年,他才不想当什么城主。
墨净辉立即瞪眼说:“二哥,夜寒那身子一直都很虚,当城主很累的,你让他来当城主,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吗,而且他一向无心墨城的事务,你真敢把墨城交给他乱来啊。”
墨净衍更委屈了:“我也无心墨城的事,不如,老四……”他看着墨净辉,眼睛一下子变得闪亮闪亮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阴险的笑容。
墨净辉立即往后退了一步,一脸警惕地说:“二哥,我很不容易在外面闯出了名堂,我很满意我目前的生活,我一点都不想做出改变,老爷子现在没有危险,等大姐和三哥的丧事办好了,我就要走了。”外面花花世界等着他,他才不要把自己憋死在这里。
“老四,墨城只剩下我自己一个人撑着,你还要走?”墨净衍瞪着他,一脸不敢置信。
“二哥,对不起,我已经在外面创造了自己的事业,我真的不想放弃,咳,我进去看看老爷子。”墨净辉说完,立即匆匆跑进里面去了。
墨净衍转头看向阮初,生无可恋地喊了一声:“初初……”
阮初上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无奈地说:“乖,以后有什么事,我会和你一起承担。”她要去环游世界的美梦幻灭了,哎,好伤心啊。
“初初,还是你对我最好。”有了老婆的安慰,墨净衍总算没这么难受了。
“好了,既然老爷子没事了,我们回去休息吧,昨晚一夜未睡,熬夜皱纹都要出来了。”阮初一脸紧张兮兮地说。
“我们回家吧。”墨净衍刚才已经见过老爷子,详谈了这么久,也没有什么好说了,便陪着她回家了。
从医院出来,墨夜寒立即开车回去山庄里,他回到卧室,看到那一盘放在阳台上随风招摇的长依海棠,眉头皱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这盆长依海棠,他都会有一种很诡异的感觉,如果不是沈烬霜很紧张它,他真的分分钟想把它丢了。
他收回眸光,往床上看去,只见沈烬霜在床上睡着,她睡得很沉,连他回来,她也没有惊醒,这跟一向警惕的她有些不一样,他轻轻来到床边,随即发现她脸上还有妆,她这么注重自己的外貌,竟然没有卸妆就睡着了,看来她是真的累翻了。
墨夜寒看着她,抬起手,轻轻抚摸她略显得有些苍白的俏脸,不禁心疼了,为了给他找解药,她真的心力憔悴了。
第267章 大结局
墨夜寒看着沈烬霜疲惫的脸,低头心疼地吻了她的唇一下,见她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担心她睡得不舒服,伸手轻轻把她身上的衣服解开,刚松开她的扣子,他的视线落在她的白皙的心口上,突然眸光微凝了一下。
只见沈烬霜白皙的心口上,有一个很小的红点,他用手轻轻摸了一下,然后凑到鼻子闻了一下,有着一抹淡得几不可闻的血腥味,他的心顿时就像被针刺一样,他立即低头往她心口附近查看,这一看,他的心几乎就要炸裂了。
只见在她心口处,竟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孔,针孔很小,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的心剧烈地颤动了起来,随即仿佛有所感应似的,他迅速回头望放在窗前的长依海棠看去。
他早上送沈烬霜回来的时候,它分明已经恹恹,要死不活的样子,这才过了多久,它就长得这么好了,就连花蕾都已经长出来了。
他慢慢站起来,来到了长依海棠的面前,慢慢低头凑近海棠的根部,闭上眼睛,静静地嗅着。
这长依海棠还没有开花,就已经散发出一抹淡淡的香味儿,他的心颤抖得更厉害了,在香味的掩盖之下,分明有着一抹淡然的血腥味,如果是别人恐怕是闻不出来,但他的嗅觉很敏锐,就算血腥味再淡,只要存在,他就一定能够嗅出来。
“霜霜,你怎么能这样做,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我的心会有多痛,用你的心头血培养出来的解药,你以为我会吃吗,我不会,我绝对不会让你这样为我做出牺牲。”
墨夜寒用力紧握拳头,蓦地伸手捧起了长依海棠,快步往外面走去。
他一定要毁掉它,没有人可以伤害他的霜霜,他也不可以。
沈烬霜正在沉睡着,突然感到有些不安,听到了脚步声,她蓦地睁开眼睛,刚好看到墨夜寒捧着长依海棠出去,顿时大吃一惊,立即大声说:“墨夜寒,你这是要做什么?”
墨夜寒幽暗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手上捧着的长依海棠,仿佛想吃了它似的,低哑的嗓音透着一抹阴沉和凌厉:“霜霜,我不会让你做任何伤害自己的事,就算我死也好,我不会再让你受伤。”
他要把这盆长依海棠毁掉,他说完,立即迈开脚步,迅速跑了出去。
“墨夜寒,不要……”沈烬霜知道他要去毁掉长依海棠了,她迅速翻身下床,连鞋子都来不及穿上,迅速追了出去,着急地大叫,“墨夜寒,你给我站住,你听到没有,你给我站住,我不会让你毁掉长依海棠,你给我站住……”
墨夜寒仿佛没有听到她说的话,抱着长依海棠,迅速跑了出去,来到外面,举起了花盆,便用力地往地上砸去。
“墨夜寒,你住手,不要……”沈烬霜从里面追出来,看着他把花盆摔落在地上,顿时眼睛都红了,迅速抢上前,身体往前面一扑,双手把落在半空中的花盆接住了,但是身体却失去了支撑点,在半空中摔了下去。
“霜霜……”墨夜寒顿时大惊,迅速伸手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拉了起来,神情激动地说,“你这是做什么,你想让自己受伤吗?”
沈烬霜迅速从他的怀里退出来,然后紧张地护着怀里的长依海棠,用警惕的眸光盯着他:“墨夜寒,你知不知道,它很有可能是你唯一能够活下去的解药,我花了很多心思培养,它很不容易才长出花蕾的,你竟然想毁了它。”
看着她如此紧张那盆长依海棠,墨夜寒既心疼又愤怒,他用力攥住拳头,幽暗的眸子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让你的心头血培育出来的解药,我不要。”
从她神神秘秘不告诉他,怎么培育长依海棠的时候,他就应该怀疑的,是他太蠢了,如果刚才他没有想着给她换衣服,他还被她蒙在鼓里。
“你这个人就是这么自私,你可以为我去送死,我就不能想办法救你吗,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毒发身亡了,我该怎么办,死了的人没有任何知觉,但是活着的人生不如死。”沈烬霜紧紧抱着花盆,泛红的眸子死死地盯着他。
“我们还有时间,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霜霜,把花盆给我。”墨夜寒放柔了声音,向她伸出手。
这已经是他唯一的希望了,根本没有别的办法了,沈烬霜看着他,眼角泪光闪动着:“墨夜寒,你这个自私鬼,我讨厌你,我最讨厌你了……”
“你要讨厌我就尽管讨厌吧。”他不会让她把自己的身体弄垮的,墨夜寒说完,立即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她手里的花盆抢了过去,然后转身,刚想迈开脚步冲出去毁了它。
空气中突然飘来了一抹无色无味的药粉,从他的皮肤渗入到了他的身体里,墨夜寒只觉得全身的力气仿佛瞬间便抽光了似的,双腿一软,噗通一声,摔到在地上,他用尽最后一口力气回头盯着沈烬霜:“你……”
沈烬霜在他的身边轻轻跪下,伸手抱着他,一颗晶莹的泪水从眼角里滑下,滴在他的脸上,嘶哑的嗓音哽咽地说:“墨夜寒,如果你一定要让我看着你毒发身亡,我做不到,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情愿从没认识过你,解药,我一定要练出来的,如果你坚持不吃,那我们就分开吧。”
沈烬霜说这一番话的时候,心已经痛得难以呼吸了。
“霜霜,不要离开我,不要……”墨夜寒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情,这辈子,就没有像此刻般害怕过,他吃力地抬起手,想要抓住她,但药已经在他身上起了作用,他全身没力,就连意识也在慢慢涣散。
“墨夜寒,你别来找我了,我不会让你找到的。”沈烬霜低头,在他冰凉的薄唇上吻了一下,随即放开他,拿起了那一盘显得异常娇艳的长依海棠,迈开脚步,在心疼的泪水下离开。
“霜霜……”她的背后传来了男人撕心裂肺的嘶吼,但这并不能留住她的脚步,她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心软,否则,他肯定会死。
沈烬霜消失了,她彻底离开了墨夜寒,任凭他把墨城掘地三尺,都无法找到她,就在他几乎要疯癫的时候,烛渊来了。
烛渊把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放在他的面前,看着他那一脸的颓废和邋遢,脸上露出一抹鄙视,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弄成这德行,真是没出息,他轻哼一声说:“我家孽徒给你的解药,你想死就别吃,想活着就把它吃了。”
坚持用自己的心头血炼制解药,连师父的劝都不听,就是个活脱脱的孽徒。
墨夜寒没有看那一盒解药,抬头看着他,神情焦急地问:“师傅,求你告诉我,霜霜在哪,我很想她。”
烛渊眼眉一挑,凉凉地说:“这解药,她快递给我的,我没见到她的人,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
他为了那个孽徒居然叫他师傅了,还摆出这么卑微的姿态,他轻咳一声说,“我们家孽徒喜欢挑战,最喜欢抢着做钱多的任务。”
听了烛渊的话,墨夜寒的眼睛顿时亮了,对啊,他怎么没有想到,他想找她不容易,但是他可以让她来找自己啊。
墨夜寒那喜出望外地说:“谢谢师傅的提点,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没出息,我赶时间,走了。”烛渊冷睨了他一眼,手握着碧玉长箫,背在身后,身影潇洒地飘然而去。
在大门外面,莲雾正蹲在地上画着圈圈,扁着小嘴,不是说进去一下就出来吗,这都进去多久了,还不出来,讨厌鬼,画圈圈诅咒你。
她心里嘀咕着,突然一抹月牙白的身影就像鬼魅一样飘了过来,她猝不及防吓了一跳,发出了惊叫:“啊……”随即身子往后摔了下去。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摔倒在地上时,突然腰间一紧,人已经被拉了起来。
她抽了一口气,抬头一看,对上了烛渊那张充满了鄙视的刻薄俊脸,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欣喜的笑容,身体往上一跳,硬是攀上他的怀里,高兴地说:“烛渊,你出来了。”
烛渊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低头盯着像八爪鱼一样紧紧缠在自己身上的莲雾,咬牙切齿地低吼:“成何体统,下去。”
“不要,你休想甩开我,反正我就要缠着你。”莲雾把手脚收得更紧了,反正她跟定他了,不管他去哪,她都要跟着去。
烛渊和莲雾纠纠缠缠着,吵吵闹闹地离去了。
唐子安在门口看着,再回头看看自家少爷,忍不住心酸了,这么不近人情的烛渊都有紧跟不放的小尾巴了,前几天,已经恢复了真身的长卿也带着沈静依回来了,他们重建了海棠山庄,沈静依在长卿悉心照顾之下,身体一天比一天好,不用多久,身体就会不药而愈了吧。
不过最让他感到惊愕的是,当初沈烬霜假扮是大祭司长卿的女儿,没想到她真的是大祭司的亲生女儿,当初沈静依未婚先孕,她大哥很生气,家丑不可外扬,当时他的妻子和沈静依同一时间临盆,他就把沈烬霜抱走,对外谎称,他的妻子生了一双龙凤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