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长公主接到了当时成作国三殿下宋靖容的婚书,为着国师,也该马上拒绝,可她偏偏接受了宋靖容的婚书,还是在宣政殿上,群臣见证之下,这下谁也改不了了,国师当场便变了脸色,只是为了长公主才没有当场发作,只是两人回去后,不免大吵一架,长公主执意要走,国师便也拦不住,到最后,硬是气得好几日没有上朝啊,得了各位,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另还有惊鸿楼楼主梦惊鸿的故事待讲,小老儿今天这便告辞了。”说书人说完,一口气喝了一盏茶水,台下一片唏嘘声,姑娘们都悄悄的说着长公主和国师的故事,雅间的两位便已经坐不住了。
“姐,你别走那么快,等等我啊。”一人看另一人已翻上了房檐,便也马上跟了上去,奈何功夫不到家,追也追不上,只能无奈大喊一声:“叶禹岚。”
叶禹岚被叫住,便停下脚步,看着那人从后边追上来,她将手背到身后,开口道:“叶知秋,不是跟你说过,在外边尽量不要叫这个名字吗?”“姐,我错了。”叶知秋可怜巴巴的认错,气得叶禹岚摇了摇头:“你知不知道这一个时辰里你跟我认了多少次错,你改了吗?”她气得转过身,冷冷道:“再这样,我便管不了你了,你直接回去吧。”“姐,别啊。”叶知秋一听到这里,当机立断就给叶禹岚跪下了:“姐,你别把我留下。”他眼中水光盈盈,叶禹岚看着也没法子,只好先走,身后的叶知秋熟练的将眼角擦了擦,马上跟了上去。
“陛下圣安。”
宣政殿中,群臣整齐划一的声音将梦惊鸿的思绪拽了回来,他清清嗓子:“诸位今日可有什么事情要上奏吗?”“回陛下,”礼部侍郎站了出来:“虽说陛下治理国家有道,国泰明安,可随着百姓们安定下来,一些江湖门派便也随之猖狂起来,”他从怀中拿出一个书卷:“这是臣近日搜集的一些门派消息,请陛下过目。”书卷承了上来,梦惊鸿随意翻了翻,便又合上了:“此事我已知晓,各位不必过于紧张。”礼部侍郎还想说什么,却被旁边的大臣用胳膊怼了怼,便闭上了嘴,下朝后,大臣赶忙拉着他出了宣政殿:“你莫不是疯魔了?敢在大殿上提这个事?”“江湖门派确然猖狂。”礼部侍郎十分平静:“即便陛下出自曾经的江湖门派之中,我也要提。”王修德正好路过,听到他如此说,便冷冷道:“愚不可及。”礼部侍郎还想说什么,王修德却已走远了,旁边的大臣擦了把冷汗:“我说啊,你以后能不能管管你这张嘴,连陛下都敢得罪。”
梦惊鸿正在回四辅宫的路上,虽晋为新皇,他却不想再挪地方,便还是住在四辅宫,他坐在轿辇上,旁边的近卫走到轿辇旁边,低声道:“回主上,近日惊鸿楼中没有什么异动,其他江湖门派倒是有些不寻常.”“哦?”梦惊鸿将手中礼部侍郎的书卷随手扔给了近卫:“你看看这个。”近卫翻开书卷,看了看便已大惊:“主上,这书卷中的消息,可属实吗?”“惊鸿楼最近消息不灵通啊,我手底下的一个户部侍郎随手能查出来的事,惊鸿楼居然没有半点知情吗?”梦惊鸿声音不冷不热:“将查消息的人换一批吧,能力不够的,”他说的很果断:“直接处理掉。”“主上,”近卫听了大惊,还想劝一劝,梦惊鸿直接道:“你再求情,便也别留了。”近卫便闭上了嘴,“听说最近红石堡要开一个比武招亲是吗?”梦惊鸿又开了口,近卫听的一愣,便马上回答:“是,给惊鸿楼也发来了邀帖。”“红石堡堡主曾在本座创立惊鸿楼时出过力,之后也不求回报,他唯有一个女儿,那本座便去给他的女儿送些礼,权当酬谢。”梦惊鸿抬头望天:“还有多少日子?”“回主上,离邀帖上的日子还有五日。”“五日,”他默了默:“正离熙明的祭日不远,咱们快去快回。”“是。”
“姐,这是红石堡送给咱们的邀帖,你看看。”
客栈中,叶知秋将一个做工精致的邀帖递给叶禹岚,叶禹岚拿过来看了看:“咱们与红石堡堡主也算有过一面之缘,难为他还记得。”“是啊。”叶知秋也感叹:“都说红石堡在江湖中与世无争,却无人敢惹,看来也是有原由的。”“那咱们要去吗?”叶知秋问道,“去吧,左右也没什么事,”叶禹岚起身,望向窗外,半晌,开口道:“叶知秋,快到月圆之夜了。”叶知秋不说话,只是走了过来,轻轻将叶禹岚抱住。
第52章 比武招亲
红石堡位于如今的寒渊国边界,正在重重高耸的红色山石之中,故名为红石堡,其历史已近百年,在江湖门派中有着德高望重的地位,虽实力不及前些年新创立的惊鸿楼,却也占有一席之地。
叶禹岚带着叶知秋在离红石堡不远的一处山峰上停下,现在夜色已深,他们便在原地捡了些柴火,生了火,预备明天再赶路,两人都不是身娇肉贵的类型,便直接席地而睡,就这样过了半夜,叶禹岚忽地听到附近有异声,常年养成的习惯让她下意识将怀中的短刃抽出来,先看看旁边的叶知秋,叶知秋还睡得正香,叶禹岚松了口气,警觉地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她还是不放心,便轻轻起身,前半夜燃着的火已经熄了,周围一片漆黑,时不时传来树上的蝉鸣声,叶禹岚慢慢往声源处走,那声音很微弱,时有时无,她听的认真,脚下也不闲着,一盏茶功夫过去,眼前一片开朗,原来是一片湖水,水面在月色的照耀下波光粼粼,叶禹岚却无暇欣赏,她眯了眯眼,很快锁定了目标。
不远处的湖边,有个人。
她轻轻走近,发现这人正躺在地上,捂着胸口,面色发紫,正是中毒之状,看他的样子应是个练家子,想运功把毒逼出来,只是中途出了岔子,便成了现在这样,叶禹岚也不犹豫,将那人扶起,双手结印,帮他逼出了毒,随着一口黑血喷出,那人直接又倒在了地上,叶禹岚见此便起身预备要走,没想到地上那人竟有两下子,见她要走,便虚弱开口道:“公子请留步。”夜半时分,叶禹岚仍是扎着头发,从背影看还真像个男子,她见他还能说话,也是震惊,却没有转身,只是顺着他的话停住了脚步:“何事?”“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我是个知恩图报之人,请公子允我报恩。”地上那人还没力气站起来,声音却是十分坚定:“敢问公子出自哪个门派,若有什么难处,我必为你做到。”叶禹岚这些年救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了,对他这些话没兴趣,只是摆了摆手便又往前走,哪知地上那人仍是不死心:“不报恩,我至少要知晓公子姓名。”叶禹岚半夜起来,现在有些困倦,实在烦得很,便回答道:“叶知秋。”说罢便钻进了树林里,地上那人蹙起了眉:“叶知秋?”他想了许久,终于想起了这个名字,不禁又重复道:“原来是叶知秋。”
“所以,那位叶公子救了你的性命,对吗?”
第二日清晨,正是红石堡比武招亲的日子,梦惊鸿已于前一晚秘密潜入,堡主已收到了消息,给他备好了厢房,梦惊鸿此时正听着近卫说事情,他浅酌了一口茶,便将茶盏放下,淡淡道:“惊鸿楼向来不欠人情,那位公子既救了你,你便要将这份恩情早早地还给他,免得日后突生事端。”“是,”面前跪着的近卫回答道:“只是这位叶公子虽近些年在江湖中有所耳闻,却向来行踪不定,怕是暂时查不到他的踪迹。”“这还需要查吗?”梦惊鸿轻轻笑了一声,看向近卫:“昨夜你在哪里遇到他的?”“回主上,是在红石堡附近的一处湖水旁。”近卫听到梦惊鸿笑了,便有些紧张,“那就好办,他定会出现的,咱们只需等着便好了。”梦惊鸿靠在椅背上,抬手又将茶盏拿起,以及其优雅的姿势揭开茶盖,轻轻吹了吹:“说不定,这位叶公子,还对那位比武招亲的小姑娘有意呢。”
另一边,叶禹岚和叶知秋已经到了红石堡大门,红石堡的大门也是由各类巨大的红色石头搭成的,看上去坚不可摧,叶禹岚将邀帖递上,便带着叶知秋进去了,红石堡在外边看着有些粗糙,可一进来才算是别有洞天,假山溪流,样样不少,叶禹岚细细看着,不禁感叹道:“能在崇山峻岭中建成如此,看来这位堡主真是不简单啊。”旁边的叶知秋因赶了几天的路,此时已没力气说话了,两人被安排进了一处厢房,叶知秋一看到床铺,便直接扑了上去,没一会便睡着了,叶禹岚看着他,转身开始收拾行李,没一会便有人来敲门,叶禹岚走过去开了门,原来是红石堡的侍女,那侍女生得容貌靓丽,见着换做男子衣装的叶禹岚竟还红了脸,只是低声道:“叶公子,比武招亲两个时辰后在演武场开始,若您有意参加,便按时去吧。”说完还福了福身子,退下了,叶禹岚关上门,转了转眼睛,便也上床歇了片刻,她在外边休息向来警觉,不到两个时辰便准时醒来,她起身打开窗,外头阳光正好,正是午后,叶禹岚走到叶知秋的床边,试着把他推醒,叶知秋没动,叶禹岚叹了口气,也没强迫他,自己简单梳洗了一番,将发髻熟练的扎成男子发式,又从包袱中拿出一支青雀头黛,沾了些水,在眉尾描了描,看上去更加男人气一些,便出了门。
临近比武招亲的时辰,人们都往演武场走,叶禹岚倒不必问路,直接跟着人群走,到了地方,竟已经开始了,红石堡占地大,弟子又多,演武场便也十分的大,今日来的宾客众多,也占不满整个演武场,叶禹岚往最远处的台子上看,只见堡主正一脸慈祥的看着演武台上的女子,堡主右边正坐着一人,那人头上戴着帏帽,又离得远,让她一时看不清楚那人是男是女,正待她想细看,不远处演武台上传来一声惨叫,叶禹岚瞬间转头,只见一个男子被身后女子一鞭子抽下了台,那女子看着不大,顶多十七八岁,一身红衣似火,腕间系着一串银铃,发及腰身之下,头上无一饰物,施展身手时,银铃轻响,发丝随着飞扬起来,在阳光下竟透着隐隐的红色,叶禹岚被眼前的女子夺取了目光,不禁喃赞叹道:“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主上,找到了。”梦惊鸿正与堡主在台上坐着看下边的情况,一个近卫走至身边,悄声道:“属下在人群中找到了叶公子,主上料事如神,叶公子果然对姑娘有意。”他刚刚潜至叶公子身后,听到了他对红缨的赞叹,这便是有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