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拖拖拉拉地一片回应：“知道了。”
一楼体育老师的口哨声响起，催促三楼的学生下楼，班主任不再多说，带着他们一起领队下去。
原本叶轻然是排在女生最后一个，但老师以“方便她出列上台讲话”的名义，直接让她当了领队，然后让原先的领队“李允”回到自己的位置。
李允走开前恨恨地瞪了叶轻然一眼，但后者闲散地看着演讲稿，表情不痛不痒，更是激起人内心的怒火。
……
十一中浩浩荡荡的学生队伍穿过学源街来到清城中学。
清中的学生入场才入一半，因为场地不够，所以他们的人只能沿着操场外沿排到很后面的位置。时不时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哄笑，约莫是哪个班的入场仪式闹了洋相，也跟着笑上两句，从而过过耳瘾。
苏慕远保持年度不变的中心C位，在“村民们”的众星捧月下，带领着他的“原始部落”踏上了塑胶跑道。
“野人服”不负众望成了全校焦点。无论是脸上涂抹着的彩色颜料，还是脖子上戴着的精致象牙装饰，以及手上拿着的古老权杖，都充斥一种原始的野性，莫名激发出大家内心最深处的热情。
以至于他们班级的列队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引来大家的一阵欢呼热情。
苏慕远简直就跟溜狗一样，带着他的一众“土著民”们走完一圈操场，来到草坪上班级指定的位置。
把队伍带到后，他就顾自溜到后面的男生队伍，跟元宝聊天。
申昊刚跟隔壁班的人聊完天回来，稀奇道：“你没事跑下来做什么，一会儿不还要上台演讲呢嘛？”
苏慕远原本手上百无聊赖地玩着个纸飞机，听到这话就嫌烦，舌根不耐地抵了抵后槽牙，将纸飞机直接扔到了申昊怀里：“这活儿就光荣地赐给你了。”
小公主作为全校的团宠级人物，不知道是不是师生的默认传统，但凡出风头的机会都会找他，这种国旗下的讲话更是少不了。但苏慕远这回却是一点提不起兴趣，穿得跟野人似的，上台就像卖杂耍，尤其是还可能被叶笨笨看见，想想就觉得丢脸。
申昊莫名接了个纸飞机，上下翻弄了一下，这才发现某人竟然把上台的演讲稿直接拿来折纸了，不由好笑。
这时不知道前方发生了什么，人群发出一阵惊呼。
白希排在考前的位置，猛回头呼道：“小远子！快看你家然然！”
苏慕远眼皮一动，抬起眸来，仗着身高优势，一下子就看到了随着音乐走出的班级队伍。
十一中高二一班的学生们，身着飘逸翩跹的古装，女生们编织了各异特色的发型，带着精美的发饰；男生们手持一柄流云剑，雄姿英发。
最为瞩目的是走在前面领头的女生，虽身着男款蓝白流云长袍，但眉眼间清秀，将英气与柔美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脊背挺直，青丝飘逸，身姿优美，恍若步步生莲。
已经站定在草坪上观看的清中学生不约而同发出惊呼赞叹，投去艳羡的目光，议论纷纷。
苏慕远目光灼灼地聚焦在一个点上，眼底似有墨浪无尽翻滚，不知怎的，突然舔唇轻笑了一下，眼梢轻扬，掩不住的笑意流转开来。
……
各班进场结束，由两校校长开始国旗下讲话，然后又是各种主任的发言，希望两校学生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云云。
紧接着就是主持人播报，让两校学生上台发表讲话：“下面有请清城中学学生代表，高二十班苏慕远同学上台。”
苏慕远懒懒地站在队伍后面没动，低着脑袋有一下没一下地用脚尖踢地。
偏生这个当事人不急不躁，申昊却慌了，想把纸飞机塞回人手里，但奈何对方两手插着兜，油盐不进：“我说不是吧大哥，都这个节骨眼儿了你真不上台啊？要我替你上去还不得出洋相啊？”
苏慕远歪了歪脑袋，动作闲散：“让你上去你就上去，哪来的那么多屁话。”
申昊瘪了瘪嘴，主要全世界都知道小公主的脸咋啥样，让他当着领导的面狸猫换太子，实在没这个胆啊。
紧接着主持人又拿着话筒继续播报道：“另外还有请十一中的学生代表，高二一班的叶轻然同学一起上台。”
苏慕远视线微不可见的一眯，眸底划过一道意味深长的光，许久，舌尖在唇腔扫过一圈，嘴角漾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他想也不想地左手从口袋里顺出，一边迈动步子，一边从申昊手里将纸飞机捎过，径自阔步朝主席台走去。看那背影，就差直接把“洋洋得意”四个大字横幅批出来告知给全世界了。
申昊只觉得手心突然一空，无语地看着前方已经走没人影的小公主：“……”
大哥，咱做人能不能不要变脸那么快。
……
苏慕远的位置离主席台近，但他到了台阶下，似乎有意等人过来，所以故意拄那儿磨蹭了几秒。
叶轻然刚刚听到广播，也没想到会在这个环节上跟人狭路相逢，看对方似有似无的视线朝自己瞥来，脚步没忍住顿了一下，但考虑到全校师生在等，还是硬着头皮往前走去。
苏慕远看她到了，嘴角笑意越发疏懒，慢悠悠跟人挤着台阶，一同往主席台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