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听他浓厚的鼻音,愣了愣:“你感冒了?”问完才回答他刚才的问题,“轻然已经出门了。”
“出门了?她去哪了?”苏慕远不敢相信地看了眼手表,现在才七点不到,十一中周末又没课,她这么早出去做什么。
“说是和朋友约在书店学习,坐公车出门了。”苏哲一边回道,一边起身到边上的柜子翻感冒药,“感冒严不严重,有发烧吗,听你这嗓音不太妙啊,今天学校那边要不就请假了吧,我先给你泡两包板蓝根。”
“随便。”苏慕远心不在焉地瘫坐在椅子上,有些魂不守舍。叶笨笨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她现在是在躲着他吗。
苏哲看儿子有气无力的,以为是烧糊涂了,刚好妻子端了粥出来,问道:“咱家的温度计放哪儿了。阿远好像有点发烧,先给他量量,要是严重,就送医院检查。”
柳萍素来宝贝自家儿子,要不然也养不成他现在这娇滴滴的样子。听言马上把手上的东西放下,跑去找了医药箱,拿电子温度计给人量体温。
“呀,都38.2度了,走走走,妈妈先送你上医院去。”
苏慕远却没这个兴致,甩了甩手将人挣开,趴在桌上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舀粥:“没事儿,这点温度还死不了人。”
柳萍拍了他的脑袋一下,力道却不重,训道:“你这臭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呢。”
那边苏哲已经泡好了感冒药:“算了,他不想去,就先喝两包感冒药吧。要是一会儿还难受就再说。”
柳萍依言:“行。那我等下给你班主任打电话,今天的课就不去上了。”
“嗯……”苏慕远慢吞吞地喝了口药水,但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道,“不行,我还是得去。”
苏哲夫妇俩稀奇地看了自家儿子一眼,平常怎么没见他上学那么勤快,换早两年皮的时候,每天巴不得装病翘课,现下真病了怎么还想着往学校跑了。
苏慕远也察觉到自己过于一惊一乍了,嗫嚅着又喝了口药水:“今天学校的课很重要,要是落下了很难补回来……况且我身体也没那么难受。”
苏哲想着自己年轻时感冒发烧这点小病从来不放在眼里,也就同意道:“行吧,但是实在撑不住的话记得给我或你妈打电话。”
“知道了。”
苏慕远心满意足地垂下眉眼,将杯子移到一边,下巴枕在左手手背上,一脸认真地呼呼吹粥,然后再往嘴里送。生个病仿佛退化成三岁小孩一样。
柳萍无奈地失笑摇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
柳萍把苏慕远送到学校门口,千叮咛万嘱咐,要是人不舒服就老老实实去校医室呆着,別逞强。
苏慕远连连点头才把人哄走,瞧着家里车子消失在街角,也没往学校里头走,而是朝着学源街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之前带叶轻然去华年学习过,她当时看起来挺满意的样子,今天一定也是来这里了。
他自信满满地推开咖啡馆的门,顺着过道一路找过去,连发梢都飞扬的翘起一梢来。
但随着他一列列的清查,嘴角那点志得意满的小小弧度彻底消失不见。
没有。
这里也没有。
还是没有。
他怅然若失地站在原地,望着空荡荡的周围,突然感到一阵难过。
什么嘛,叶笨笨压根就没来这里……
边上有摆桌椅的服务员看他好像在找些什么,上来问道:“这位同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苏慕远摇摇头,径直离开。
他推开玻璃门,双手插在兜里,落寞地朝学校折回。脑袋因为感冒还是涨涨的,连思考都不是那么顺畅。
他走了两步,脑袋里像有电火石花穿过一般,突然停住了脚步,拄在原地。
他知道了,她肯定是去了那家书店,和她的那个什么班长一起!
确定这个认知后,苏慕远的脸色瞬间黯淡了下来,他抿着唇,下颚崩得紧紧的,心底的那点小难过一下子泛滥成灾,压得胸口喘不过气来。
他盯着脚尖一动不动,连最后那点走路的力气都丧失了。
半晌,身后有学生骑着自行车经过,按了按车铃,聒噪刺耳。
他慢半拍地往边上走了一步,给人让出过道,仍是魂不守舍。
谁想自行车的车轱辘在他身前滚了两步兀的停了下来,钱策回头:“老大?你一个人在这儿做什么?”
苏慕远反应迟缓地眨眨眼,看向小弟,意识渐渐回笼,心中突然涌现出一股温暖,悲戚道:“元宝,你老大我生病了。”
钱策惊慌失色,连忙推着自行车往后两步:“那怎么办呀老大,我送你去医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