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沈父道：“我给你带了吃的，让司机给你搬上去。”
鹿绵绵闻言看过去，果然司机搬着一箱东西在后面。
沈父笑道：“这都是你从小爱吃的，我特意让阿姨给你做好了带来的。”
阳光下照在沈父的身上，鹿绵绵蓦然发现，父亲的肩膀已经没有过去宽阔了，他开始有点驼背，但是看着自己的笑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和蔼。不禁让鹿绵绵想起她刚到沈家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欢迎她，只有父亲对他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她心里有些发酸道：“爸，我现在是大人了，能照顾好自己，你不用给我带这些东西。”
第93章 父亲的初恋
沈父看着她笑着摇头，“你还没结婚呢，多大年纪在爸爸这也还是个孩子。”
鹿绵绵：“……哈哈。”
她有点心虚，她确实还没结婚，但是已经有四个孩子了。可谓是直接跳过过程有了结果，还是硕果累累。
上楼之后，沈父参观了一下鹿绵绵的房子，忍不住疑惑的问：“这怎么这么多小孩子用的东西？”
鹿绵绵紧张的手心冒汗，脸上表情却维持淡定道：“我同事的孩子，有时候会到这来玩。”
“看来你和同事的关系处的还不错，那爸爸就放心了。”沈父欣慰道。
“是还不错。”鹿绵绵想了想周芸芸，以及整天议论自己八卦的同事们，昧着良心说道。
眼看父亲要推开萌宝们的卧室，鹿绵绵连忙大声喊道：“爸！”
沈父被她一惊一乍吓了一跳，连忙回头问：“怎么了？”
“那个，茶再不喝就凉了！你快尝尝，我特意给你泡的茶。”鹿绵绵微笑着劝道。
“哈哈，好。”沈父从善如流的放下了推门的手，来到茶几旁坐下，端起鹿绵绵泡的茶，喝了两口。
“不错，泡茶的技术有进步，”沈父喝着喝着，不禁有些感慨，“想当初泡茶还是我教给你的，一晃都五年了。”
鹿绵绵的思绪陡然被拉回从前，她刚到沈家的那些日子，就连沈家的下人都嫌弃她是从农村来的，处处给她下绊子。
更不用说苏念和沈薇薇母女俩了，她们那时候表面对她客气，背地里却连房间的门都要锁上，生怕被鹿绵绵这个没见过世面的野孩子偷走什么东西。
沈老爷子第一次见她，一脸的高高在上，他指着桌子上十几万的茶具，问她会泡茶吗？
鹿绵绵当然不会，她那时候连一套完整的茶具都没见过。
她还记得沈老爷子的表情，似乎是失望，又似乎根本不在意，摆摆手就赶她走了。
这件事被沈薇薇逢人就说，一直嘲笑她，后来是父亲亲自手把手的教她泡茶，告诉她要人懂得忍耐。
“那时候只有爸爸不嫌弃我，对我好，我都记得。”鹿绵绵笑道，眼中却闪过一丝厉色。
沈父叹了口气，道：“爸爸知道你在沈家过得不开心，我平时忙，就算尽力护着你，也总有看不到的时候。你性格又倔，挨了别人欺负，也不肯跟我说，是爸爸对不起你。”
鹿绵绵自己什么苦都能吃，唯独不愿意爱自己的人替自己担心。
她笑道：“那些都过去了，爸爸，怎么突然说起这些事？”
沈父看着她，眼里涌起追忆，似乎在透过她看着别的人，道：“你这性格，像我的初恋。看着柔弱，实际上性格倔强，什么事情都自己扛，咬着牙撑着也不肯喊一声累。”
鹿绵绵倒是第一次听父亲提起初恋，惊讶道：“爸爸，您对初恋……好像还挺在意的啊。没有在一起吗？”
“我跟是婉芸，始终是有缘无份。”沈崇年看着女儿精致小巧的眉眼，越看越精神气足，仿佛找到了初恋的影子，陷入了深深的怀念里，“我和婉芸的初恋，发生在大学校园时代，我们那时候爱的死去活来，只可惜天不遂人愿，毕业后因为……因为误会，最后到底还是分开了。”
“婉芸？”鹿绵绵心头惊讶，脑海中飞快闪过一抹奇怪的念头，“您的初恋，叫婉芸？婉约的婉，草头云？”
“没错，你怎么知道？”沈崇年看着她的脸色，有些奇怪，“说起来，你们也真是有缘分，你的养母好像叫鹿妞儿？我第一次得知抱错你的家庭姓鹿时，只觉得缘分是天定的。鹿可不是个常见的姓氏。所以当你妈妈把你带回到我面前，我就觉得，一切都是注定的。”
“爸爸，这真的是……太巧了。”鹿绵绵眸光一闪，到口的怀疑吞了下去：她的养母小名叫鹿妞儿，那是农村起的乳名，大家叫惯了，反倒是没人记得户口本上的大名——鹿婉芸。
当初说孩子抱错的人是苏念，寻找真千金的人也是苏念，接回鹿绵绵之后做善后的人也是苏念。
鹿家本就只剩下她和母亲孤儿寡母，但母亲去世后，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吃着百家饭靠着救助和打工上了学，苏念如果想动什么手脚，实在太容易了。
如果，根本就没有抱错孩子这件事呢？
如果，她一开始就是鹿婉芸和沈崇年的女儿呢？
“爸，你和初恋，你们是怎么分开的？既然您现在还想着她，为什么又会和妈妈结婚呢？”鹿绵绵问。
“你希望我和婉芸在一起？”沈父眼睛里闪过种种复杂的情绪，有遗憾，有惋惜，他最终笑道：“我们家世悬殊，毕业后家里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你爷爷的性格你也知道……他们安排我跟苏念相亲，醉酒意外……”
他想起痛苦往事下意识拧紧了眉头，“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那样！我不想娶除了婉芸之外的任何人，但是苏念怀孕了，婉芸又留信离开……后来我才知道，她想不开，自杀了。却一辈子都不肯让我知道她在哪里，连墓碑都不让我知道。”
“她恨我。”沈崇年本来不该和女儿说这些，这是他和苏念的女儿，但是绵绵实在和婉芸有些像，恍惚间他总会把绵绵当做婉芸留给他的念想，不知不觉就对着她忏悔，回忆，毫无保留。
“我找过很久，都找不到。苏念不肯打掉孩子，等到你出生，我们就领了证结婚。”沈崇年恍惚回过神，“对不起啊绵绵，要不是因为我当初对你和你妈妈不上心，你也不会一出生就被医院弄错了，和爸爸分离这么多年。”
“爸~”鹿绵绵几乎想到其中的破绽，想立刻查到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苏念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但是看着深情缅怀的父亲，心含愧疚的父亲，她这时没有任何证据，实在是说不出口。
她得找到证据，其实只要和苏念做个鉴定，就知道真相了。
鹿绵绵抱了抱父亲：“我不怪你，我相信命运一定有它自己的安排，而我们一定会重逢。”
第94章 爷爷奶奶驾到
“绵绵，爸爸不该跟你说这些的。你妈妈，她其实没做错什么，是我对不起两个女人……”沈崇年摇摇头，“苏念和婉芸完全是两种人，苏念会撒娇会示弱，从来不肯让自己吃苦的，你倒是更像婉芸，倔强要强，不像苏念，这大概也是你妈妈不那么喜欢你的原因。”
“您知道妈妈不喜欢我？”鹿绵绵一怔，问道。
沈父笑道：“薇薇的性格像她，她更喜欢薇薇，但是绵绵，爸爸更喜欢你，坚韧不拔，迎难而上，爸爸一直以你为骄傲。”
鹿绵绵眼眶骤然一热，感动道：“爸爸，我也爱你，我在国外的那几年，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每次想着要回来让你不那么辛苦，就有动力撑下去了。”
当然了，还有更重要的原因是回来报仇，但鹿绵绵对这个唯一给过她温暖的父亲的感情也是真的。
她确实不像苏念，苏念一开始就讨厌她，甚至很多时候是忌惮她，就像透着她的脸在忌惮着别人。
鹿绵绵想验证心中那个大胆的猜测，她问道：“爸爸，我跟您的初恋长得像吗？都姓鹿，说不定祖上还是本家呢。”
沈父一愣，仔细的打量起鹿绵绵的五官，道：“你这么说，还真有几分像……婉芸长得很漂亮，当年是有名的美人。”
苏念是小白花型的漂亮，沈薇薇也是这一款，但是鹿绵绵的容貌跟她们都不同，她十几岁时就艳光逼人，是真正的大美人，光是站在那就把那些漂亮清秀的小美女比下去了，那双眼睛既妩媚又天真，举手投足都自带风情。
苏念沈薇薇那么讨厌她，也有她长得太勾人的缘故，她听到过很多次沈薇薇私下里骂她狐狸精。
沈父想了想笑道：“这样看来，你和婉芸倒是有缘分，也许祖上真有血缘呢。有机会，我陪你回去祭奠你的养母一家。说来当年寻你回来的事都是你妈妈一手包办，我忙着公司的事，都没能当面表示谢意。”
“爸爸疼我就够了。”鹿绵绵笑着附和，心中却笃定更甚，她早就怀疑自己不是苏念亲生的了，毕竟没有哪个亲生母亲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
听父亲的话自己倒是和鹿婉芸颇为相似……
真相似乎呼之欲出了。
“绵绵，我知道你不愿意回沈家，爸爸也不逼你，但是你有时间要记得回来看看爸爸，爸爸年纪大了很想你。”
鹿绵绵爽快的答应道：“好啊，我会回去的。”
沈父期待的问道：“那这周回家吃饭怎么样？”
“当然可以。”
鹿绵绵笑了笑，应了下来。
眼中闪过一丝暗光，她刚好借这个机会拿到苏念的毛发样本，去做个亲子鉴定，到时候一切问题就都有答案了。
“好好好！你来的时候告诉爸爸一声，爸爸去接你！”沈父高兴道。
“知道了，谢谢爸爸。”
傅家的公寓里。
萌宝们已经来过一次了，因此一点都不怕生，小短腿跟在傅越临身后跑来跑去，看的管家心都化了。
傅越临陪着他们玩了一会，看着萌宝们脸上都出汗了，无比自然的将一次性纸杯递过去，温和道：“喝点水。”
萌宝们无知无觉，咕咚咕咚的喝下了水，傅越临又拿起了旁边的棒棒糖，道：“这是管家新买的糖，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
又又立马撕开包装含进嘴里，诚实的赞美道：“好吃！叔叔家的糖果都很好吃！”
傅越临眼神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道：“都是给你们的，喜欢就好。”
四个崽崽两两一组正在下棋呢，又又正和双双一组，叒叒和叕叕一组。
一组是弟弟让着姐姐。一组是哥哥让着妹妹，四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过了一会，又又把吃完的棒棒糖的棍子放在旁边的垃圾桶里。
傅越临一个眼神，管家悄无声息的换走了桌上萌宝们用过的纸杯，以及垃圾桶里的棒棒糖棍，并且刻意得放慢了动作，余光看到窗外有黑影一闪而过，冰冷的唇角勾了勾。
这第二次的鉴定，为的是钓鱼。结果他早就知道，但过程必须要走一遭的。
门口处突然传来动静，佣人招呼的声音响起：“老爷，夫人。”
傅越临看见自己爸妈突然出现在这里，愣了一下，惊讶道：“爸妈，你们怎么这时候来了？”
傅母一眼就看见四个崽崽，双双和叒叒那和傅越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脸瞬间击中了傅母的心，她捂着胸口激动到：“这就是那几个孩子？”
傅越临拉过孩子，温声交代道：“叫爷爷奶奶就行了。”
又又一点不怕人，大眼睛里全是好奇，脆生生喊道：“爷爷奶奶好！”
其他几个崽崽也一一打招呼，叕叕甜丝丝道：“奶奶好漂亮！”
“哎呦！”傅母被哄得心花怒放，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简直喜欢的不舍得撒手。
她看着双双那冷淡的小脸，简直就像看到了傅越临小时候，而叒叒就是温和版的小傅越临。还有两个小女孩，一个赛一个漂亮，大的活泼机灵，小的嘴甜又会撒娇，哄的她心都快化了。
傅爸虽然表情克制，但眼里的欣喜已经出卖了他，他哄着道：“乖孩子，再叫一声爷爷，想要什么爷爷都给你们。”
傅越临心里有一瞬间无语，道：“爸妈，你们来是有什么事吗？”
傅母瞪他一眼，“要不是我们消息灵通堵了个正着，你还藏着呢。这么漂亮的小宝贝也不带回家给你爸妈见，傅越临你好狠的心！”
傅越临脸上闪过一丝无奈，“总要稳妥一点才好。”
“这还有什么不稳妥的？”傅母道：“这几个孩子和你长得都不是像，双双和叒叒简直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你问你爸！”
傅爸连连点头，道：“你小时候就和双双一样，但是你没我孙子可爱！”
行吧，这么一会功夫，就要孙子不要儿子了。
又又听着他们的讨论，眨着大眼睛道：“我们都已经同意叔叔做爸爸啦，我们不仅马上就有了爸爸，还有了爷爷奶奶，一下多了三个亲人，太好了。”
其他几个崽崽纷纷点头，四个模样相似的漂亮宝贝把人的心都要萌化了。
“哎呦，”傅母被萌的心肝直颤，连连保证道：“宝贝们，爸爸和爷爷奶奶都会对你们好的，你爸爸敢凶你们我打断他的腿！”
傅越临：“……”
第95章 美媳妇儿见公婆
陪萌宝们玩了好一会，傅父傅母终于勉强冷静了下来，和傅越临坐到一旁，远远地看着孩子们玩。
傅母道：“这孩子肯定是你的了，既然这样，乔家的婚约是一定要退了。”
傅父褪去了刚刚的慈爱，表情恢复严肃，道：“你一声不吭就有了这么大的宝宝，是你对不起乔欣雅在先，这件事情要对乔家有个交代。你自己考虑怎么补偿乔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