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阿姨你也很花心嘛,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你说是不是心诺?”陈莹这个场圆得失败,假笑的有些生硬。
“你还好意思说别人。”干斯人对室内的微妙氛围毫无所觉,只顾把吐槽的火力对准陈莹,“今天给这个打call,明天买那个的杂志,堆得房间里都没地方放。”
“要你管,我花自己赚得钱,合法追求精神需要。”陈莹滋了一声,“总比天天对着你个木头人好吧。”
干斯人虽然寡言,但一开口总能气得她跳脚:“所以还花呗账单的时候不要哭穷。”
金钱快准狠的戳中陈莹死穴,让她悻悻然收了声。
还好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斗嘴,让一度紧绷的局面缓和不少。
但电视里不停传出歌舞声和主持人报幕的声音,时间每多过去一秒,就离连恺之出场越近。
季心诺既忐忑又不安。
她期待在镜头里看到他的出现,却又无比害怕。
她怕一看到他,好不容易回归平静的心,会再度掀起惊涛骇浪。
但该来的总是躲不掉,根据事先排播,还是到了他的顺序。
正规晚会的主持词,高端大气,主持人说话声抑扬顿挫,像诗朗诵般,将一切娓娓道来。
“你是否在就过去的一年中饱受挫折,你是否曾经在漫漫长路中,迷失过自己的方向?”
“如果有过沮丧,也不用害怕,不用灰心,因为世事总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生活总有一天,会褪去那层灰暗的表皮。”
“就像毛虫化茧成蝶,只有揭开那层旧的‘面’后,才能迎来崭新的面貌。”
“下面的节目就由此寓意,有请连恺之为大家带来歌唱表演,《假面》。”
“开始了,开始了。”连恺之出场后,最激动的反倒是吴冰。
主流晚会的录制,让他的着装也比之前的各类舞台保守许多。
一身纯白色的西装,让他和舞台上银色的光点成了绝配,整个人看来,都像沐浴在银河之下。
多日不见,他脸上棱角变得更加分明,不知是因为化妆还是真的瘦了一圈。
为了确保舞台效果,央视的晚会虽是现场直播,却很少开麦真唱。
所以即使是连恺之这样的专业歌手,上台后也是一样,兢兢业业拿着话筒,看来声情并茂,实则也不过是对对嘴型。
但这并不妨碍吴冰这样的听众们听个开心,听个热闹。
他一曲结束,直到落幕,吴冰都笑眯眯的:“小伙子台风真好。”
其他三人则都没有接话。
季心诺早就怔怔出神。
干斯人对明星兴趣不大。
陈莹原本约了季心诺一起跨年,在商家割韭菜的时候抢购物红包,聊聊女生间的私密话题。
但她也知道,一旦碰上了连恺之的事,好友再如何神色如常,一定也是心潮跌宕,今天晚上的约会,肯定是泡汤了。
所以在十点多,晚会画上句点后,吴冰第一个洗漱睡下,干斯人和陈莹相继道别。
临行前,陈莹紧紧抱住好友,无声传递了鼓励。
季心诺在洗漱后躺下,和不久前身处异地的那次一样,又一次失了眠。
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不自觉的浮现出他的脸。
他恶作剧成功后得意的样子,温和微笑的样子,失落时候沉默的样子。
越是压抑,就越像休眠火山,待到情感爆发的时候,就强烈的不可抑制。
她很暴躁地掀开了被窝。
隔着紧闭的窗户,还能隐约听到燃放烟花爆竹的声音,单调的靛蓝色窗帘上,渗透进五彩缤纷的璀璨颜色。
虽然市区里命令禁止燃放这些,但惩罚措施不到位时,很多行为不会因为一条规矩就彻底灭绝,反而会让人有逾越的冲动。
比如眼下,已经有许多人,开始庆祝新的一年拉开序幕的。
她这样倚着床头,茫然地坐着,坐到背脊都开始发僵。
在时针到了十二点后,听见手机振动的声音。
“睡了吗?”
季心诺看到发信人的名字,吓了一跳,揉了揉双眼,才确定不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