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孜彦看到这儿只想冷笑,为了防他连贼也不防了。
包括她在门外所喊的话,每一句都是自己的利益:“这是我的房子!你休想把我赶出去!”
柔弱的钢琴老师也有泼妇的一天。
待好事者散去,方景俪重重带上门,又愤怒又难以理解儿子竟会策反到她身上。
“孜彦,是不是他教你这么做的?”母亲问。
尤孜彦微微勾唇,扬起一个嘲讽十足的笑。
“我把你锁门外又如何。周围的邻居根本不会觉得是我的问题,而会认为,你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才会逼得孩子对母亲干出这样的事儿。”
方景俪愣住。
他继续:“或者你报警,警察来了也是帮你叫锁匠,最多口头教育我。对你的观感则是,好一个无能的母亲,竟然被自己的儿子弄得如此狼狈。”
母亲露出从未认识过他的眼神,喃喃道:“我……我怎么会报警,孜彦你怎么会这般想我……”
“不管你想没想,事实就是你完全拿我没办法,外人也是这么想,你无能没用,不配当母亲。”
……
那天之后,尤良辉再打电话来,母亲已经能够心平气和地跟他谈条件,商量补办婚礼和他的转学。
男人在那边电话也同意,说他资质好,该转去更好的私立。
后来母亲也渐渐成熟,兴许是金钱的滋养下,她变得宽容又大方,慢慢恢复对他的感情。然而,她弥补的方式不是加倍对他好,而是从异国领养了个小男孩。
她着迷一样溺爱那小孩,仿佛在找补她过去对他冷漠的那几年。
连他们飞机出意外也拜此所赐。
她跟尤良辉搭私人飞机带小孩去玩,她跟小孩坐同一架,尤良辉单独一架。
他接到出事的电话,正考完最后一科期末卷,叶贤准备来接他。
“妈的,都死了算了,活该。”他烦躁地摔烂手机。
她竟然因为那小孩而去世,真是可笑。
尤孜彦不可避免想到柳明珊,他好不容易调.教好了,若她转头就跟别人在一起,那他有什么意思?
还不如早分早了断。
……
*
庞大垂暮的榕树,遮天蔽日一般,树荫下微风阵阵,凉快舒适。
柳明珊走到挂着彩条的枝干下,抬臂想摘,身后传来他的声音:“人家挂好了你去摘,多缺德。”
她收回手,压住唇边的笑意,夸赞道:“你倒是考虑得周全。”
“当然,你以为谁都像你这样,异想天开,不够现实。”
他还顺势数落她的缺点。
柳明珊没放心上,心想假如她的性格像他一样现实,他还会喜欢她么?
答案是不会。有时候他就爱口是心非。
她背过身,靠着树坐下,至于南晴埋进的纸条,她需要合适的时机才能引入。
尤孜彦插着裤兜瞧她,领口挂着墨镜,不悦道:“在这儿乘凉不如跟我去兜风。”
柳明珊:“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尤孜彦想也不想:“没门儿。”
她当没听见似的,继续说:“章源,他是不是已经不在了?”
男人眨眼一瞬整张脸都微妙变色,像变成另一个人。
“咋,尤良辉还不够你嚼,还要加入章源?”他笑得散漫,藏着彻骨的寒意。
他这语气就是不想跟她好好谈。柳明珊:“我并非有意试探你的隐私,只是国内你跟伊馥彤的事闹大,已经扒到了章源身上。”
说到这儿,她联想到伏敬云,对方知道的似乎比南晴更多。
尤孜彦冷眼,说:“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们闭嘴,你也是。”
柳明珊微颤了一下,只见男人果然走近,显然如她所想的那样,拿吻来威胁。
“等等。”她很认真道,“最后一件事,我想挖出你父亲埋下的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