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樱立即又打了退堂鼓:“算了算了,我开玩笑的,你们买就是了。”
叶青又说:“蒋其岸来求过我一次。”
连樱这回事真的惊到,因为程惟知当初被叶青抛弃,蒋其岸看她横竖不入眼,他又是桀骜不驯的性格,所以即使知道程惟知和叶青感情多深,嘴上也从没有叶青一句好话。
叶青揉着额头,“婚宴那天,蒋其岸不肯包扎,非要等。”
“破伤风打了吗?”
“一开始没打,后来弗兰说了你的话,就打了。”
连樱吸了吸鼻子,好像是蕴藉了点泪水,别过头去不肯说话。
叶青不擅长劝人,迟疑了很久才说:“我吧,自己甩人的时候都不让劝,现在也没资格劝你。就你要是不想见他,我就是离婚也把他走。但小樱花,你很久没笑了,你总得高兴起来,无论怎么样,你还是要高高兴兴才好。”
连樱破涕为笑,“青,你刚刚这句话被小姑父听见,当心他作死你。”
程惟知正好从外面走进来,冷着脸说:“我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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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樱目送他们去酒店。
他们并肩走在路上,打打闹闹着,直到最后程惟知把叶青抱了起来。
叶青笑着去锤他,自然生动。
她笑了笑,开门回公寓。
想起刚认识叶青的时候,她在叶家老宅里乱晃,看到一个冷艳的小姐姐坐在门口榕树下的蒲团发呆。
“你也是叶家人吗?”
叶青点头,连樱笑着朝她伸手:“你好呀,我是连樱,敛樱。”
“那你是我侄女。”叶青和她握了握手,“你笑起来很好看,像你的名字。”
连樱坐在她旁边说:“你笑起来肯定也很好看啊。”
叶青扯了个比哭还惨淡的笑容,但却让出一半蒲团,说:“坐这儿,石板冷。”
连樱去洗漱,照镜子的时候,努力笑了笑。
“真丑。”
她关掉了灯。
当晚,连樱喝了很多水,也不知道是不是水里掺了酒,越喝越模糊。
她在半梦半醒里打了个电话,拨出去,只响了一下,就被接通。
可谁也没说话。
只有她的壁炉和他的风雪。
纽约很冷,京州或许也是。
连樱先把电话切断,慢慢站起来,拿了个箱子去整理书架。
蒋其岸历年的圣诞礼物都在上面。
她统统扔进了箱子。
不过没注意,落在地毯上的手账。
她抱着箱子打开门。
原来,纽约又下雪了。
她抱着那箱东西,找到了一个垃圾车,打开盖子,冰冷的不锈钢握在手里,冻得人彻骨冰凉。
但还是猛地扔了进去。
她的手机也响了,她接了起来,对面也没有说话。
只有她的风雪和他的风雪。
连樱第一次知道,京州和纽约的寒冷可以这么同步。
她按了挂断。
只听到身后不锈钢垃圾车在剧烈的晃动,一阵阵地翻动声音,和越来越急的喘气声。
她慢慢回过头,才知道,不是寒冷的同步。
是他就在那儿,在这漫天的风雪里,又一次在那儿。
*
蒋其岸还是没学会好好穿衣服,这大雪天的,竟然穿了皮靴皮衣,除了头发还短,其他的竟然很像当初在纽约搭救她时候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