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点燃火,火引起战栗。
三月,申城有雨,乃是春夜喜雨。
蒋其岸凉薄的双眸在喜雨里有了波澜,染了温度,凌乱的长发平添了轻佻和孟浪。
他勾住了她牛仔裤的边角。
倾身上前,笼罩了她。
连樱快一米七的个子,只堪堪到他的嘴唇。
无情的薄唇在靠近她。
连樱僵直着身子,不敢动,也失去了人间小话痨的功能。
还好,蒋其岸还会说话。
他说:“值得。”
*
蒋其岸的公寓和他的人一样,淡薄寡情,如果不是汗水黏腻、床铺凌乱,连樱会怀疑,刚才的一切只是春夜喜雨下的一场梦。
春梦。
连樱揉了揉酸疼的后颈,抬手的动作牵动了身前的酸疼。
蒋其岸刚才流连那里太久,现下动一动,都会有莫名的胀痛。
蒋其岸还在旁边,闭着眼,依然是那股疏离封闭的样子,只是有滴汗在眼角,正好停在疤痕那里。
像一滴欲流不下的泪水。
她把自己埋回去,一直把被子盖过头顶,直到脚踝都露在风里。
隔着被子,她听到蒋其岸起身的声音。
再隔了会儿,有什么东西在触碰她的脚踝。
好一会儿后,连樱惊觉,是他。
她在被窝里喊:“你别闹了!”
可做这事的蒋其岸和平时一样安静,就是刚才,气息再重,也是无话的。
一阵绵长不觉、安静的侵袭。
连樱突然颤抖,猛地掀开被子去看,却不慎让被子遮盖的红痕被一览无余。
蒋其岸自然看到了,他尽情扫视着自己留下的印记,还不让她捞回被子。
他加深了红痕。
以无耻的方式。
后来,连樱整晚都裹着被子,不愿再和他说话。
第15章 愿我让你永远浅薄
次日,连樱醒来的时候,蒋其岸已经回到书房那头。
换上了细蓝条纹的衬衫,工整严肃地在处理公事。
连樱走近的时候,他又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去和蒋家说,东北那片地可以让,但他们我不让。我还拿着两席董事席位,想要做掉我,没个百八十年,做梦去吧。”
恶声恶气的威胁从他嘴里说出,半点违和都没有。
他声音比往常更哑,间或还咳嗽几声。
连樱去给他倒了杯水,回到书房时,他似乎怒气到了顶端。
“他闹他的,我抢我的,我们蛇鼠一窝,他们也蛇鼠一窝,到底谁掐死谁,走着瞧就是。”
听筒还是被摔回去的待遇。
连樱和他开玩笑,“这电话是不是经常要换?老是这么被摔来摔去的。”
“不会。”
蒋其岸的怒气,只限于电话时间。
听筒摔回去瞬间,又回到了无波无澜的那个他。
可过了昨夜,他伸手的动作就不再无波。
他掐住连樱的腰身,把她带到了膝上。
水直接翻倒在地面上,他抬脚把杯子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