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都在他手里,连樱只能喝茶。
“司炎彬,多谢你,我好受许多了。”
司炎彬白了她一眼,“说吧,你和老板现在是怎么回事?”
“我自己都不知道。”
“那你怎么和老板好的?”
“我喜欢他啊,和你一样,还因为喜欢他接了戏。”
烧酒都被司炎彬一个人喝空了,他晃晃酒瓶子,嘴巴打着颤说:“啊,那我们还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了。”
连樱回呛,“我止损很快的,不会像你一样,说不准我今晚就想开了。”
司炎彬不信,“诶,别装啊,我们搞艺术的,喜欢自我感动,感情这种事绝对不是说出来就出来的。”
连樱喝多上头,当场掏出手机,决定给司炎彬表演“断舍离”。
“这戏一结束我就走,回美国回英国回哪不是回啊!”
她一口气订了两张机票,都是圣诞前,一张飞伦敦、一张飞纽约。
双倍断舍离。
“有骨气!”司炎彬朝她抱拳,“女侠在上,小丑只有我司某一个。”
“就是,你继续感动自己吧,不过也就你怎么能感动自己的人,才能这么会演戏,次次得影帝。”
他们没喝到很晚,因为周正央出现在摊子上,把他两赶了回去。
第二天到片场的时候,男女主角都顶着黑眼圈。
周正央恳求二位主演对他手下留情,别把“个人情绪”带进工作里。
二位主演的确没为难周导,两人都是专业演员,对大排档的酒吐槽互相绝口不提,这一整天都是专业且入戏的状态。
但这脸……
周正央受不了他们浪费胶片的脸蛋,放弃这天的夜戏,勒令他们回去睡觉。
连樱打着哈欠回房间,经过昨夜的一顿酒,她闷在心口的那口气舒缓了不少。
就像叶青说的,小樱花是流心的,只要能够排解,迟早都会过去。
从今天起,她要把蒋其岸这三个字的分量一步步降低。
她想着,便去关心换了新微信的叶青。
还没发出消息,却看见自己的房间门微微敞开。
她快步走近,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你就这么回来了,把他扔那儿放心吗?别再出什么事了。
“人在国外,总比在京州安全,咳咳……”蒋其岸嗓子不再沙哑,而是变得虚弱和空洞,但语速极快,“傅主任回来在家里发了火,另一拨人又要忙着捞那两家公司上市的钱,没空管了。”
另一个声音是弗兰,“这回是把温家得罪惨了,你要不要去港城和温朝易当面解释下。”
“咳咳,咳咳咳。”一串咳嗽后,蒋其岸才说,“温朝易不是把这些放心上的人,不用,至于那些挑拨离间的,没有这出也不会停。”
“那就好,真没事了吧?我怕他一蹶不振,要真不回来,华光那里总不能你替他接吧。”
蒋其岸的声音虽然空洞,但一如既往淡漠又冷静,“左右不过是个女人,他知道轻重。”
顿了会儿,他又说:“总有天他会想明白的,娶温家的又不亏,这点名分上的好处,我钻破脑袋都没有呢,也就是他……”
后面的话,连樱没再听,她默默转身去楼下。
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她好像一直听得到那几句话。
“左右不过是个女人”
“这点名分上的好处,我钻破脑袋都没有呢”
和着了魔一般。
独自熬不下去了,她重新上楼。
房间里只剩蒋其岸。
他靠在床头闭眼休息,没空修剪的头发又变得半长不短,几缕发丝沾在眼角,盖住了那道疤痕。
连樱站在床尾,静静凝视他。
也不是观察什么,蒋其岸素来是没有表情的,站再久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