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走走。”
“一起吧。”
放慢的脚步在等到要等的人时又恢复了之前的速度。
“问个问题。”
“可以。”
池信见他一本正经,想笑,“怎么接触登山的?听阿姨说你高中开始就玩户外。”
那登山怎么也要成年之后的事了。
柳山南裹了口烟,烟雾升腾如远方山腰上的雾气,“高二那年看过一篇文章,讲自由登山者严冬冬的故事,你知道他吗?”
“知道。”
池信在登山圈虽说是菜鸟,但这个人的故事听前辈讲过,严冬冬,辽宁人,曾任清华大学山野协会攀登队长,2008年北京奥运圣火珠峰传递的后援队员,更是首位成功登顶珠峰的清华大学生。
只是这样一位优秀的登山者,2012年在新疆天山地区登山下撤时掉进冰裂缝,不幸遇难……
同池信一样,记忆里有关这个人的信息蹦跳出来,柳山南眉宇间多了一些怅然。
“我见过他。”
很多年前。
第8章 纪念严冬冬
趁此时没车,池信和柳山南抓紧横穿过去,到109旁边的小道行走,以防被车刮到。
高原的夏季,日落很晚,即便傍晚七点多,天光仍然大亮,云影清晰,草丛中不时有壁虎爬过,速度惊人,本身它的皮肤颜色和脚下土地很像,起到了非常好的伪装。
池信继续听柳山南讲,“我那时小,对登山一窍不通,但我听他讲了很多经历,之后才决定登山,首登之后就上瘾了,我只见过他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当时带我去见他的是一个玩户外的朋友,也是我后来登山的启蒙老师。”
“就像你当警察一样了?”
一样坚定,只要认准,就会走下去,某种程度上,池信也这样。
见柳山南不解,她说:“田野给我说过,你为什么当警察。”
“别听他瞎编故事。”
“抓周抓到警帽也是编的吗?”
柳山南挠挠额头,“不是,但那个不算原因,我要是不当警察可能就得被我爸揪去当兵,所以我选了警察。”
“特警专业平常应该训练挺忙吧,还有时间登山吗?”
“寒暑假找时间去,主要我妈支持,所以才有机会。”
大部分学生,生活费还是要家里出的……
池信猛然想起了前天去墓地,去之前她怎么都没想到柳山南的父亲是烈士。
在墓地,因为特意站得远了些,柳山南说什么池信没听清,只看见走之前他对着父亲的墓碑敬了一个礼,身姿笔直,久久不曾放下。
池信只在电视里见过这样的画面,家国情怀的赤子不是随处可遇的。
田野也没跟过去,“烈士”的事池信从他嘴里得知,即便和平年代,一样有英雄在我们的背后默默且无名地存在着。
漫漫归乡路,能葬回故土也是种安慰了。
……
走了十几分钟,来到玉珠峰的观景台,几辆suv停在一旁,游客模样的人稀稀散散在车旁站着,手里拿着相机或手机,对着对面的玉珠峰一阵狂拍。
玉珠峰又名“可可赛极门峰”,海拔6178.8米,是昆仑山东段最高峰位,也是中国登山训练基地,南坡冰川末端海拔5100米,而北坡冰川延伸至4400米。
此间风景,怎么拍都不过分。
走上观景台,池信突然想起个人,“田野呢?”
“说吃饱了困,回屋睡觉去了。”
嗯?怎么和王梵一个毛病。
“这里离玉珠峰好近,走到山脚需要多久?”
柳山南嘴角弯弯,似笑非笑,“你觉得近啊?”
池信又看了一眼,“不近吗?山顶都看得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