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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顶之后宿大本营,之后返程回到格尔木,离开西大滩前柳山南特意去了一趟“昆仑山驿”,带走了两袋垃圾。
答应的事没有忘。
因为王梵要去西藏,所以池信、田野还有柳山南他们仨分别买了去德令哈和去西宁的火车票。
德令哈的票是柳山南的,他要去看爷爷,格尔木没有直飞南京的飞机,所以池信只好和田野先一步回西宁,再从西宁返程。
次日中午,柳山南从德令哈赶回西宁,机场汇合的时候他看起来很疲倦,池信从田野那里得知他在医院陪了爷爷一晚,几乎没合眼,虽然老人家病情稳定,但因年纪太大了,没法出院……
飞机上,池信和田野都没讲什么话,尽量让柳山南好好休息。
也许越近南京,池信越觉得她和柳山南的相识有些虚无缥缈,就像那天和他在玉珠峰观景台时看到半山腰的云彩一样,等到天空放晴,大风涌动,再厚实的云层也会被冲散。
……
在飞机上睡了一路,降落跑道时的摩擦声把柳山南震醒了,眼罩推上去,身子动了动。
田野撇嘴看他,“您可终于睡醒了。”
“池信呢?”
“没上飞机,把她落西宁了。”
池信在一旁听着好笑,没吱声。
柳山南还没睡糊涂,余光瞥到池信。
下飞机经过廊桥,池信打头,田野和柳山南慢悠悠在后面跟着。
“南哥。”
“说。”
“你是不是喜欢咱们池医生了?”
柳山南转向停机坪,看着刚才他们乘坐的那辆飞机,说:“没有,但下次见面,我一定能一眼认出她。”
这算什么回答。
田野顶着刺眼的阳光,警告他,“别瞎招惹。”
……
回南京后第二天池信就上班了,本来还能休一天,可早上醒得早,她坐在床上恍惚很久,以为还在大本营的帐篷里,清醒之后临时决定回医院。
是的,她该回到自己的世界了。
日子又恢复了忙碌的诊室生活,偶尔深夜手术结束,在走廊长椅上打开手机翻看相册,塔尔寺的八塔,格尔木的街道,昆仑山脉,还有玉珠峰……。
一张张滑看过去,池信的手忽然停住,照片放大,缩回,最后关掉屏幕。
照片拍摄地点在大本营,时间是冲顶那一晚,漫天银河,柳山南站在银河下面,背对着营地帐篷。
说起这个人,池信很久没见他了,虽然彼此有联系方式,但毫无交集,田野倒是见过两次,他执勤路过,中午一起吃了饭,也聊起柳山南,田野说最近忙,过段时间仨人一起聚聚。
池信就当他随口一说,也没放心上。
……
巨忙无比的周一,池信却落了个休息,距上次长假之后过了三周,她终于喜提一天休息日。
但这份休息不是让她在家睡大觉,而是要和主任去参加一个活动,主任平时待她不薄,池信硬着头皮都得去。
早上睡到七点钟起床,洗漱完毕后池信摸着空落落的肚子,打算去食堂吃小笼包。
家住医科大学家属楼的一个好处就是随时随地能回食堂蹭饭,还能混在一帮学生堆里装嫩。
这个房子是她外公外婆的旧居,外婆去世后,外公被她爸妈接过去一起生活,方便照顾,但池信自从读研就一个人搬过来住了,因为需要私(相)人(对)空(自)间(由)。
吃完早饭,池信挎上帆布包,随便套了个短袖加运动裤,因为一会儿还要换工作服,所以路上穿什么无所谓。
这次活动是针对市特警支队开展的“现场救护培训与训练”,池信清楚自己没资格参加这种活动,主任让她来是学习兼见世面来了,这样以后再有类似的场合,主任时间不方便的话池信就可以代劳。
……
打车到特警支队门口下车,池信跟门卫亮出自己的工作证,刚要说明原由,听到有人喊她名字。
“池信。”
工作证收回,池信转头,看见柳山南朝她走来。
这么巧吗?原来这是他上班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