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因为醉酒和姜雾直接开口说分手的冲击, 他受了太大影响,如果当时就做出反应,情绪不稳之下,他很难保证自己不会失态。
幸好,随之而来的意外给了彼此缓冲时间。
昏迷的时候, 商序在梦里看到了许多过去的事, 这些梦驱使他在醒来后变得冷静且镇定,然后去从容思考姜雾要和他分手这件事。
那个家里,姜雾带走的东西并不多,无论从哪个角度看, 似乎都只是一场和恋人赌气离家的短期之行。
商序想,姜雾肯定是因为他那些话才负气出走的,她只不过是在和他闹脾气,通过这种手段来表达自己的不满,毕竟,他有时候说话做事确实有那么一点混账。
他目光在视频中那些她喜欢的东西上略过,紧绷的眉眼微微和缓了些。
姜雾还是给他留了暗示讯号的,这么多她喜欢的深爱的东西还在这里,一件都没带走,更何况她还如此深爱他,商序不觉得她会真的如此狠心抛弃他抛弃这所有的一切。
所以,之前那些都只是惊骇之下的错觉罢了,他关上平板,莫名松了口气。
接下来,只要他认认错,再努力哄哄她就好。
或许,订婚这件事,可以安排上日程了,毕竟,姜雾最生气最在意的,可能就是这个。
在商序考虑起有关订婚这件事的安排时,病房的门被人敲响了。
从国外归来就直奔医院的白远,虽风尘仆仆,却不掩满身风流浪荡之意,斜倚在病房门口轻佻的朝他抬了抬头,“嗨,我亲爱的弟弟,好久不见,你这模样看起来可真是凄惨啊。”
商序目光阴沉的看了他一眼,“闭嘴。”
“对我发什么脾气?谁甩的你找谁发脾气去啊!”白远毫不客气的坐在商序跟前,笑眯眯的戳他的伤疤,“哦,对了,我忘了,据说人家已经甩了你走人了,你这会儿想找还找不着。”
“白远!”商序气急败坏道,“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白远向来消息灵通,商序不意外他会知道这些,就是亲耳听到别人提起这些烦躁得很。
“唉,这年头,真话总是没人喜欢听。”白远双手一摊,有些无奈的耸耸肩,“说吧,你到底是做了什么才把人家姑娘给气跑的,说来我听听,以堂哥丰富的恋爱经验,说不定还能给你出个好主意。”
商序有些厌烦的移开目光,“笑话看完了就走吧,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到底是没什么好说的,还是不能说?”陡然坐直身体的白远收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后,看起来隐隐多了几分稳重与压迫力,“商序,别告诉我,你是学了你爸那副做派才和人分手的。”
商序沉默着没回答,白远面上露出微冷之意,忍不住冷笑出声,“你们商家的男人啊,真的是个顶个的恶心。”
随了母姓的白远,生平最厌恶的要属商家那些男人们,没有之一。
从前以为商序是例外,没想到最后竟然还是走了那些父辈的老路,没得让人恶心。
商序虽然不想说和姜雾的分手内情,但更忍受不了来自亲人的这份莫名其妙的污蔑,他板着脸,面无表情的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做任何出格的事。”
白远定定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笑了,“好了,逗你的,我对你这点信心还是有的,说吧,和你的姜姜是因为什么分开的,要是小问题的话,我出面说和一下也不是不行,好歹她还给我两分面子。”
商序,商序说不出口他做的那些事。
即便做的时候知道不对知道有问题,他还是没控制住自己去做了,现在再面对,反而不如当时坦然。
他想,或许是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做错了,但还是在之后死不悔改。
“怎么,说不出口?”白远一眼看穿了堂弟的想法,随即大度的表示,“没关系,你说不出口,我可以去问别人,怎么样,允不允许我去稍微打探一下消息啊?”
“我说不的话你会听吗?”商序没好气道。
“那看来是同意了。”白远利落起身,“行了,你人也看过了,哥哥我该去挖八卦了,希望你别给我太多惊喜。”
商序看着白远消失在门外的背影心中揣揣,或许是从小被白远看着长大的缘故,他在这个堂哥面前向来有几分畏惧,远超商家任何人,包括他那个垃圾父亲和不负责任的母亲。
他难得有些忐忑不安的等着白远的归来。
***
白远确实出门去了,做的却不是打听八卦,而是和商序的主治医生来了一场只有两人参与的密谈。
商序情况有些特殊,这些年来他一直没放松过观察,今天见过面后,再结合之前医院的检查结果,他很确定,商序这次的突然晕倒,醉酒和身体原因都并非主因。
“查不出问题没关系,毕竟人体说到底是个精密仪器,说不好是哪一部分出的问题。”白远面色平静,“但我有个建议,我希望找一位专业出色的心理咨询师介入,我需要确定,商序这次晕倒,和当年的后遗症有没有关系。”
“白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主治医生道,“我们会先对商先生做一个心理评估,初步确定一下情况,至于咨询师,我们会提供几位出色的专家供您选择。”
“好的,到时候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我会全力做好配合。”白远道,“至于告知商序本人,我的意思是等有了结果再说,毕竟,他向来抗拒这个,我并不想当年的情况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