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序视线落在那瓶酒上,心脏跳得他耳际轰鸣。
现在,他的脑海里没有任何权衡利弊与迟疑犹豫,他只是在想,姜雾所暗示的好处,到底是什么。
她,会不会,重新和他在一起?
就算只有一丁点儿的微末可能性,他都想要去赌。
商序喝了那瓶红酒,他多年来最讨厌的一种酒类。
他讨厌到什么地步呢,十几年前曾经为此毁了家里的酒窖,和那对不负责任的父母决裂,甚至从此之后一直是他的禁忌与忌讳。
现在,这个忌讳在姜雾面前全都消失殆尽。
红酒入喉的恶心感怎么都无法压下,但商序还是硬撑着喝完了,喝到头晕脑胀呼吸发紧身体微颤,而姜雾,就站在一旁兴致盎然的旁观,丝毫不掩饰那份愉悦与开心。
在姜雾面前暴露了自己最大的秘密后,商序的羞耻心就再也不存在了,甚至,他再无遮掩自己的打算,以一种过于直白的毫不隐晦的渴望眼神纠缠她。
“眼睛真红啊。”靠过来的姜雾,叹息一般抚了抚商序此时湿漉漉的眼神,“真乖。”
她终于肯夸奖他了,赞美他的顺从与听话,商序反射性抓住她想要离开的手,喉结上下动了下。
“乖孩子是要给点奖励的。”她说。
“低头。”姜雾颐指气使的命令他,“不要让我重复第二次哦。”
商序再顺从不过的低下头,凑近她,急促的呼吸里,姜雾不用踮脚,就碰到了他。
她只是想施舍给听话的忠犬一个奖励,轻描淡写的碰碰而已,然而,这会儿原本听话的狗立刻变成了恶犬,热烈的追寻她,渴望的纠缠她。
姜雾小小的挣扎反而助长了他嚣张的气焰,愈发不肯放过她。
直到商序察觉不对,依依不舍的放开她,姜雾才冷着脸重重的踩了他一脚,“很好,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我的错。”商序摆出从未有过的诚恳态度,十分积极的认错,“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你的保证能信吗?”姜雾嘲笑他,“真以为我们第一天认识啊,我不知道你什么本性?”
姜雾指尖戳在商序心脏上,一点又一点,“这方面,你真的毫无信誉可言。”
从前就算姜雾不知道商序对她的心意,也觉得这个人有些过分贪恋她的身体了,现在再去看,真的是个满脑子黄色废料的痴汉。
她真的完全不想知道,从前在她不知道的时光里,这个人背着她偷-窥意-淫了多少次,感觉随便想想就会弄脏自己脑袋的样子。
强硬起来的姜雾,是很难被说服的,商序深刻的知晓这一点,对此,他立刻聪明的改换了策略。
他现在已经清楚的知道,她喜欢他什么模样什么姿态了。
就算只是为了新鲜感也好,或者纯粹为了报复他过去那些行为也罢,只要姜雾愿意在他身上花费时间浪费精力,他就有机会重新抓住她。
于是,他示好一般,低头亲吻了她的指尖,臣服的,乞求的,示弱的。
姜雾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然后忍不住笑了,“你听话的样子真有趣。”
阴戾又冷酷的商序她见过,傲慢又狂妄的商序她也见过,唯独没见过眼前这一种,像是家养恶犬一般乖巧又听话的模样。
“你真的是太会骗人了。”姜雾夸奖商序,“比我还要会,真的是骗过了所有人。”
商序想,他能如此顺利的欺骗到所有人,是因为他先骗过了自己。
自欺欺人这种手段,他从小就会,而且太会了,所以才能有现在这种足够优越的表现。
只可惜,姜雾一点都不喜欢他那副伪装出来的“正常”模样,她对真实的不加掩饰的他更感兴趣。
不得不说,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姜雾因为商序的臣服与示好有了那么一点新鲜的满足感,她推开人,往后退了两步,有些挑衅的看着他。
“商序,我跟你说一件事。”
“我洗耳恭听。”虽然很想追过去,但商序还是管住了脚,他现在更好奇姜雾想说什么。
“我喜欢红酒。”她微微笑道,“如果你想靠近我让我开心,建议你多学学,因为我一定会逼你喝讨厌的东西。”
商序看着她,极郑重极缓慢的点了头,“好。”
“还有最重要的,你需要牢牢记住的一点,”她一字一句缓缓道——
“我喜欢刀,不喜欢笼子。”
所以,姜雾只会喜欢听话的狗,而不会豢养会反噬主人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