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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填志愿前很多次同学都劝他:算了吧。
完全感觉不到她喜欢你。
那之后,许燎信了这句话。
记忆回溯。
许燎坐下来,接过章泽拿着的酒,找酒杯倒了半杯,察觉到滚烫的酒滑到喉咙里。
章泽也跟着坐下了:“她不是故技重施吗?”
许燎抬头,眼眶里染着红血丝,但情绪平稳了很多:“嗯?”
章泽说:“看你不想追她了,就稍微主动一下。等又钓住你了,马上翻脸,不把你当人看。”
许燎低头想了一会儿,笑了下:“是。”
章泽回忆着:“高中三年,至少有两三次吧?你不理她,她就来找你套近乎。渣女套路啊,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许燎端着酒杯轻轻碰了碰,泛涩地笑了笑。
“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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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正在进行的是一件家暴案。
来者四十岁,二婚,刚跟老公结婚半年便因为琐事口角被拳脚相加,女方随即报警并找到律师,要男方坐牢,并申请离婚。
深夜灯火通明的办公室,林诱双手撑着眉心用力按压,等疲惫感稍微褪去,继续在电脑上敲辩词。
夜里十一点,最后一班地铁即将关闭,林诱关上电脑,站起来揉了揉肩膀,拿起外套走出律所。
背后亮起两道光线,一辆车跟随行驶上来,灯光照亮了林诱的背影。
车放慢速度,和她平行行驶:“林律师。”
林诱侧头看了一眼:“洪律师。”
洪森满脸笑容:“这么晚一个人回家?我送送你?”
林诱脚步不停:“我坐地铁,比较快。谢谢了。”
“没事儿啊,我车空着,图个方便,”洪森探出半个头,“我俩也算前后辈关系,细算你还是我学妹呢。不用这么戒备,让我送你一程,前几天我们的误会就算了。”
林诱双手揣在大衣兜里,笑了:“有什么误会?我确实不喜欢已婚男人。”
洪森脸顿时黑了下来。
林诱知道自己算得罪他了,索性停下脚步,直视着车内。
洪森把着方向盘,阴笑着:“还真是刚毕业的小妹妹。林诱,你这么做人,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我的好心可是喂了狗。”
林诱平声说:“如果您的好心建立在提供情感服务,那您这贵人我可不敢高攀,我就想踏踏实实工作,仅此而已。”
洪森冷冷地笑了一声。
林诱接着说:“我们都是学法的,你懂的我懂,我懂的你也懂。我这么委婉的‘不想当三’你听不明白,非要我说‘性骚扰’三个字,您才能引起重视吗?”
洪森看着她,点了几个头,眉眼扭曲道:“好。林诱,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要学了什么公平正义就在我面前卖弄,我会让你知道,这个世界根本不是你想象的样子。”
车在她面前扬长而去。
林诱吹了会儿风,鞋跟叩着地面。
她低头想了一会儿,眉眼有些疲惫,但很快振作了起来。
她拿出手机,习惯性看了看消息栏。
自从得知许燎现在的手机号码后,她偶尔发两条消息。
不过许燎一直没回。
林诱眼底浮现着城市灯火通明的夜景,莫名笑了笑。
……其实她觉得自己那晚临场发挥的表白词说得还不错。
嗯,总会一点一点好起来的。
林诱回到家,洗了个澡,因为脑子困乏睡意袭来,陷入黑甜之中。
她思绪混沌,逐渐形成了一个清晰的梦。
梦到在教学楼背后,许燎穿着隔壁高中的校篮球队服,身体温度高得灼人,将她困在没人注意的花坛边。
林诱低头,却猛地被他抱起来,轻巧地放到花坛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