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燎似乎不想说话:“换了6.7T的发动机,除了速度快,没什么特别的。”
周志直啧声:“这得多少钱啊?”
“也不多,”许燎抬手打着方向盘,倒出破旧的街道。
周志:“大概?”
许燎:“不到九位数。”
周志:“……”
不、到、九、位、数。
听听,这资本主义的发言。
林诱觉得空气有点儿闷,按下车窗将伸出胳膊将手臂放在了风吹的地方,脑子里升起些模糊旖旎的情绪。这些数字依然离她很遥远,差不多跟十年前的光景一样远,没有任何改变。
那时候读林诱读初中,被姑姑接到了海市一家有名的中学借读。因为是转来的,课间总一个人趴着睡觉。但她常常被一群人打闹的动静吵醒。
人群之中,少年校服底下腰身清峋,眉眼轻狂,无论做什么都有一群男生女生围着。
那时候她还不清楚许燎招人喜欢的原因。直到某天傍晚,林诱到校门口坐姑姑的电瓶车回家,见四五个男生围着一辆跑车抽烟,中间许燎半蹲着系跑鞋的鞋带,被男生搭着肩膀,乖戾阴沉的眉眼极度不耐。
他们说:“许燎,你家车真不错。”
林诱才第一次知道原来一辆车可以比爸妈想了一辈子的海市一套房都贵。
再得知许燎的家境有多惊人,她也见怪不惊了。
“到了。”
周志的声音将林诱思绪拉回。
“麻烦你啊许先生,我今天算是见世面了啧啧,有事儿你给我打电话就成!我们律所竭诚为您提供法律援助。”
周志下车,林诱打开车门,打算跟他一起下车。
——正在她一声不吭、降低存在感往外挪时,突然被喊住。
周志说:“小林,你就麻烦许先生再送送,到了给我回个消息。”
林诱:“……”
几乎是下意识,林诱看了看车辆前座。
许燎修长的手指搭着方向盘,脊背放松地靠着,鬓角的头发被阴影涂染,发茬手感似乎颇硬,一句话也没说。
但是,林诱能察觉到扑面而来的尴尬。
她想了想,说:“我打车回去算了。”
周志皱眉,一脸老妈子:“怎么要打车啊?大晚上的,你一个人我不放心,何况就顺路十来分钟。”
林诱:“我……”
短暂的僵持中,许燎舌尖在齿槽打了个转儿,声音压低:“上来。”
一句话让林诱头皮发麻。
她乖乖地爬上车。
车内现在只剩他俩了。车辆继续行驶,车里的氛围跟周志在时明显不同。
林诱觉得窗外的风进来有点儿冷,她将车窗全部摁上去,等到周围寂静,又感觉封闭的空间诡异的热。
“……”就是很不自在。
她于是又将车窗摁下去,反复几次,拽着领口扇风。
到十字路口,空阔的街道空无一物,明明是绿灯,车突然停了下来。
林诱意识到是为自己停的:“怎么了?”
“你继续。”干脆利落、没有任何矫饰的嗓音。
许燎唇角压的弧度很浅,眉眼被阴影半遮着,看不清情绪。
林诱:“继续什么?”
许燎:“车里不是坐不住?”
他调整车窗,直到冷风满满地灌入,声音散漫:“现在,应该方便你跳窗了。”
“……”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