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着坐在自己身边的乔屿,发现那束花还被他抱着,挑了挑眉没待说什么听到司机师傅一口的本地口音问:“两位去哪儿啊?”
安甄道:“去卖人的地儿,我要把身边这个带去卖了。”
师傅嘿了一声,原本从后视镜看两人的,这下直接笑眯眯转头看过来:“那姑娘你可是为难我了,干了这么多年我还真不知道哪儿有这地儿。”
本就是开个玩笑,师傅捧哏也挺好玩,安甄看看身边的乔屿,对方安静地坐着,见她看过来并没什么表情。
安甄笑着对司机道:“这是我弟弟。”
师傅道:“看出来了。”
安甄立刻觉得有点不得劲心里直犯嘀咕,“您从哪儿看出来的?”
师傅呵呵一笑:“瞅你两个那鼻子眼睛,一看就是亲的呀。”
没说自己老,安甄觉得舒服点了。
她笑:“这都被您看出来了,麻烦师傅什刹海走起。”
师傅回头一声:“得嘞。”顺便打开了车载音响小小声放起了相声。
安甄转头瞧乔屿,乔屿这时候也发现自己是没戴帽子口罩出来的,他眉心微蹙,安甄问:“你怎么不戴帽子口罩了?”
顿了片刻,乔屿道:“……忘了。”
上台演出不能戴那些,是以乔屿只能在上台前把东西暂放后台。因为安甄的出现,从见到她到跟着她出来,他都完全没想起来拿自己的东西。
“不戴这不也挺好的吗,还能呼吸新鲜空气,你这脸遮住多浪费。”
安甄说着,见乔屿抿着唇没说话,以为他不戴也没什么关系。直到两人下了车,周遭是旅游景点游客众多,乔屿的脸瞬间如纸,安甄被吓了一跳。
“这么严重吗?怪我怪我,来我赔你一顶新帽子。”
拉着青年快步走进商业街上的一家精品店,相对隔绝了更多的视线,乔屿有好一些,但是这么片刻的功夫他脸上已经见汗。
安甄心里纳罕,赶忙先取了一顶帽子戴在他头上。
帽檐下青年呼吸渐渐平稳,安甄取出口袋里的手帕给他擦汗,“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回想起来,从认识他开始,只有在面对他们几个乐队成员时他才是没有任何掩盖的,特定的场合或者是熟人才可以看到他的脸。
“视线恐惧症?”安甄莫名想到了这样一个词。
乔屿盯着面前带着浅淡香气的手帕与那只手,他已经缓过来了。
摇了摇头,他抓住手帕:“对不起让你担心,是我自己的问题。手帕脏了,我洗后再还给你。”
一方手帕对安甄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她看着青年把手帕收在衣兜,更在意他的身体状况。
这孩子问题太多了。
乔屿将帽子抬了抬露出眼睛,他看着安甄道:“真的没事了。”
安甄睨着他,估摸着问他以前发生了什么他也不会说,嗯了一声后转向另一边:“没事的话就选喜欢的帽子吧。”
身边的人没有动作,安甄又睨他一眼:“干嘛?等着我给你挑?”
不等青年说话,她自己点点头:“也行,我的眼光肯定不差。”
她开始一顶顶地看,有中意的拿下来对着青年勾勾手,在青年乖顺弯下腰时将帽子戴在他的脑袋上,然后或点头或摇头,直到最后终于选到了比较心仪的,让他自己照镜子。
“就这顶吧?不过跟你之前的太像,反正渔夫帽都差不多……”
乔屿:“嗯。”
安甄忽然又朝他勾手指:“蹲下。”
乔屿照做,被拿下了那顶本已经定好的黑色渔夫帽改而换了同款的米色。
“你该换点其他颜色了,老是一身黑。”这么说着,安甄将取下来的那顶戴在自己头上。
安甄笑问:“我戴这个是不是也挺好?”
实际上,那款渔夫帽黑色只剩下那一顶,安甄自己也瞧上了……
“只你一个戴太奇怪,我们是一起的,行头也该一致。”
自己吧啦了一通,安甄点头:“就这么决定了,我陪你一起戴。”
乔屿默默看着她,什么都没说,不过细瞧却能看到眼底涌动的流光。他压了压帽檐,很快又忍不住仰头,只有这样才能看到她。
给他重新买了帽子和口罩,两人再出店门时反而跟之前一样惹眼,但是多了这些装备乔屿的状态显然要更正常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