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梁锦怡,只是用眼角的余光轻蔑地扫了对方一眼后,便跟着院长巡房了。
方霖在这边望着罗娜,高兴自己有指导的同时,罗娜已经哭丧脸,感觉自己的世界末日已经来了。
“做我助理医生,没别的要求,凡事在你行动前,先向我汇报一下就可以了。”罗娜向方霖提了自己的要求。
方霖喜滋滋地应着,“是,我会的。”
“呐,先把这些都看完。”罗娜抱又了一大堆的生理、病理、药理基础学科的书和资料堆放在方霖面前,“如果你对某个学科特别感兴趣的话,我还可以帮你去图书馆借……”
“这么多?”方霖不是怕看书,而是怕时间都用在理论上了,她没法临床经验。
第二十一章 笨蛋
“很多吗?”罗娜冷着脸看着左霖,“既然怕辛苦,那就不要学医了。爱看不看,随便你。”
方霖无奈,最后还是收下了十几斤重的书籍资料。
刚把书抱回宿舍,白大褂里放着的传呼机响了,看了一眼代码后,方霖又一路小跑回了科室。
“是在叫我吗?”方霖问着护士站的护士。
“是啊,47床的患者说伤口太疼,想要拔掉排尿管。”护士说着。
“哦,好,我这就去。”方霖拔腿就去,刚跑了几步,她又跑了回来,“47床好像是肠癌患者?”
护士龟裂着脸点了点头。
“好像肠癌患者的情况和普通情况不同?”方霖自问自答,想了想后,她还是决定先去病房看看患者的情况。
一位五十多岁的病人在病床上一直哀呼着疼,“医生,我都快要疼死了。”
方霖检查了尿袋和插管,颇感无奈地向患者解释:“肠癌手术和膀胱有关系,所以这几天就算是在疼,也要忍着。”
“哎哟,那也要忍得住啊,你看看我都肿成什么样了!”患者把被子掀开,把直接的痛处亮给了眼前的医生看。
方霖愁着一张脸,一方面她是医生,眼前只是患者,没有性别,另一方面可这毕竟是个男人……
“呃,好像是……是有点肿……”
“那你还不快点想办法!”病人发火地吼着。
方霖缩了缩脖子,“那你稍等一下。”
拔不拔?或者还有其他方法可以减轻病人的伤痛,方霖打算请教自己的上级医生罗娜。
“你这笨蛋!肠癌患者肯定要在观察几天啊,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都不知道吗?”
“哦。”
……
“医生,我这里疼……”
方霖用手轻轻触了一下患者喊疼的地方,患者大声痛呼,吓得方霖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是还没排气吗?”方霖小心翼翼地询问着患者家属。
“是啊,一直都在喊疼,要不打一支镇痛剂吧,医生?”家属请求着。
方霖又愁着脸,要不要给患者打镇痛剂?还是先请教一下上级医生。
罗娜刚协助主治医生做完手术换衣服,“砰”的一下关上储物格的门,“笨蛋,大肠手术还没康复当然会痛了,打什么镇痛剂啊?!”
“哦哦哦,是,知道了,其实那个……”
“嘟嘟嘟……”
……
夜里三点,重症监护室里,方霖正单手托腮地看着罗娜给她的病理资料。
后面病房里突然传来“嘀嘀”的警报声,方霖快速地跑了过去。“怎么了?”
“患者的脉搏一直在掉。”护士说着。
方霖看了眼显示屏上的数据,“是今天送来的新患者吗?”
“是的。”护士熟练地检查着和检测患者的情况,“呼吸越来越衰弱了,要不要做紧急插管?”
显示器上的红白数据不停地在方霖眼前跳动,耳边的警报声一下一下地敲在方霖的心上。
紧急插管?她不会,她只是见过别人怎么做的……
“那要不打电话给主治医生?”护士又询问着方霖。
“打了,一直没人接电话。”从这位患者的警报响起的那一瞬间,方霖已经打电话给主治医生了。
第二十二章 超出能力范围
“那医生你来吧,没时间了。”护士已经把紧急插管的东西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方霖双手颤抖,心里有些慌乱,虽然她没做过,但是人总有第一次……
“好,那就准备紧急插管吧。”
努力回忆自己平时看到的,又在熟练的护士协助下,方霖开始了她的操作。
但是试了几次,都找不到手感,插管始终没办法进去。
“血氧饱和度也一直在掉……”护士又提醒她。
再不把气管插进,病人就会引起窒息,甚至死亡。
“哈,进了!”方霖大吁了口气,又将导管给护士接手插上气囊。
“听诊器麻烦听一下。”慌乱中,左霖又吩咐另外个来帮忙的护士。
护士拿听诊器在患者胸腔部位听到回应后,肯定地说着:“进入食道了。”
“抽吸!”
“脉搏还是在掉。”
“怎么回事呢?”左霖深感无奈,这已经超出她的能力范围了。
郑哲从手术室那边过来,刚进重症监护室就看到几个医护围着病人手忙脚乱。
“准备阿托品。”郑哲果断地说着。
突然有人帮忙,并且对方的操作都是非常的熟练,方霖的慌乱的心慢慢平复下来。
显示器上的数据终于没有在下降了,郑哲看了眼方霖,“你是今晚的值班医生?”
方霖点了点头,“谢谢你。”
“不用。”郑哲微微浅笑,“还是把这位患者的主治医生叫过来吧。”
“已经打了很多次电话了。”
“嗯。”
说话间,患者的主治医生终于一边扣着纽扣一边跑来了。
郑哲见患者情况稳定后,准备离开重症监护室,左霖追了上去。
“郑医生……”
郑哲顿住了脚步,回头看着向他跑来的年轻女医生,“还有事?”
“哦,我就是想跟你说,上次我有看你做手术,你真的是太厉害了。”
“就这?”郑哲斜眼看着方霖,眼前这个女实习医生和外面那些仰慕他的女人,没什么两样。
“是啊,我看过你主刀的手术,我觉得你的手术是最漂亮,最流畅,最完美的手术。”
“最漂亮?最流畅?最完美?你是说我?”
“是的,郑医生。看完你的手术,我都深受感染。”方霖笑眯眯地说着。
“还被感染了?”郑哲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赞美他,心情愉悦的同时,还有点飘飘然,点了点头笑着:“谢谢。你叫什么名字?”
“方霖。”
“芳龄?名字很特别。”
“所以我真的很想向你学习。”方霖仰慕地看着郑哲,“如果能参加您的手术,我一定会受益终身的。”
郑哲耸动眉头,想了下自己明天要做的手术后说着:“那你知道PPPD手术吗?”
“知道,是十二指肠切除术,主要用于胆总管中、下段癌症患者或者有十二指肠恶性肿瘤。”
“很好,那你知道PPPD和whipple的区别吗?”
“呃?”方霖有点茫然,脑子里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
“这个问题很难吗?”
“不难。”方霖摇头否定,然后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答案,“这两者的区别就在于要不要保留幽门。”
第二十三章 别想连累我们
“嗯,我明天下午两点有手术,到时候在看吧。”
方霖喜滋滋地攥着自己的手,“这么说我是有机会向郑医生学习了。”
“应该给新人多学习的机会。”郑哲想着明天的手术也并没有什么难度,爽快地应下了。
“谢谢,谢谢郑医生。你请慢走。”
因为小时候生病的原因,方霖比和她一起考进医学院的同学慢了好多步。
她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所以她要抓住所有可能的机会学习。
郑医生比起许医生来说,不光是眼神和表情,还有说话的语气,都给人一种非常舒服的感觉,完全就是两个极端反差。
……
第二天下午,方霖厚脸皮地穿好手术服,早早地手术室外面等着郑哲。
郑哲在看到方霖后,微微一笑,瞬间融化了方霖心中的担忧和紧张。
“一起进去吧。”郑哲说道。
方霖也曾想过郑哲昨晚只是敷衍她的说了一句。
但是当她看到郑哲脸上的微笑和亲切的言语时,郑哲在她心中的光辉形象顷刻间无限放大。
“谢谢郑医生。”
方霖在手术室里近距离观察和学习的同时,急诊室里忙得不可开交。
“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来的都是重症。”罗娜正在给一个患者做心肺复苏,累得满头大汗,“叫方霖过来帮忙!”
“方霖去手术室了。”有其他助理医生喊着。
“什么?她去手术室干什么?”
“不知道,应该是郑医生的那台手术。”
罗娜咬着牙,又拿起电极板给患者除颤,“让开!”
“砰!”显示屏上患者的心跳终于正常了。
罗娜把电极板交给了护士,又叮嘱了患者的情况后,怒气匆匆地去了手术室。
这边手术刚结束,方霖正笑嘻嘻地回医护站,就看到罗娜双手环胸地站在那等她。
“有事吗?罗医生?”方霖跑了过去。
“方医生,你好像忘记我以前跟你说过什么?”
方霖眨了眨眼,一脸茫然。
“作为实习生,你的任何一个举动都要向我报告,你有做到吗?”
“有啊。”方霖应着,为此她也没少挨批。
“那你进手术室,为什么没有跟我报备?”罗娜大声地质问着,把周围的护士医生都吓了一跳。
方霖眼神躲闪着,“我觉得这件事没有向你说的必要。”
“没必要吗?”罗娜气不打一处来,“你们几个,值两星期的夜班。”
“我们也要吗?”和方霖同组的实习生朱倩无辜的申冤。
罗娜已经走了,朱倩回头瞪着方霖,“你干的好事!”
方霖也没想自己去手术室学习还会被罚,“我值一周,你们帮我轮一周吧。”
“凭什么?”朱倩拿起病例,“你搞的事,别想连累我们!”
朱倩走了,剩下莫彬和林伟阳两个也起身。
“那我就三天吧。”林伟阳也拿这病例走了。
“谢谢。”方霖无奈地叹着气。
莫彬走到方霖身边,像哥们一样的攀了攀方霖的肩,“剩下的几天我来吧。同组的作用呢就是在组员跌倒的时候扶一把,呵呵。”
第二十四章 你还好意思
“呵呵。”方霖苦涩地笑了笑。
她又不是犯了什么错,不让她去手术室明说就好了,干嘛欺负人?
“看你还笑得出来,是不是实习生的工作太轻松了?”
严厉又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乍然响起,方霖像受惊的兔子,惶恐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教授。”
许柏辰眉头轻蹙,不苟言笑,“我给你的钥匙呢?”
方霖以为他要收回钥匙,连忙开找,只是掏空了身上所有的包包都没找出钥匙。
“我,我不记得放哪里了。”
“是不记得放哪里了?还是随手就扔了?”
“我没扔,我绝对没扔。”打死她也不敢扔许柏辰给的东西啊,就算再不想要,那也不敢随便扔呀。
许柏辰沉着脸,眼眸冷冽,瞥了眼手腕上的时间后,不悦地说着:“明天晚上来公寓吃晚饭。”
“我明晚值班。”方霖表示并非她不想去,而是工作。
为了说明她的身不由己,方霖继续说道:“我这一个星期都要值班。”
“那你值班吧。”许柏辰双手负在身后走了。
看着许柏辰冷漠的背影,方霖的心垮了又垮,真是郁闷透顶了。
不过许柏辰给她的钥匙到底去哪里了?
长期饭票啊?!
“滴!滴!”口袋里的呼机响起。
在宿舍找钥匙的方霖看了眼呼机上的代码,是住院部的,拔腿就往那边跑。
病房里,许柏辰正和其他几位医生在抢救一位呕血的患者,整个病房都乱做一团。
方霖走近一看,出事的患者不就是安排今天出院的那位血栓患者吗?
终于,病人的情况稳定了。
“你最后一次注射的剂量是多少?”许柏辰严厉地问着。
朱博文额头冒着冷汗,连续工作36小时,他也记不太清,旁边的周文麟医生也是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