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苗默默地点了点头，与平时的客套格外不同。
南沧海起身道：“你等我一下。”
他打开厨房的储酒柜，选了好一会儿才拿出一瓶度数极低的葡萄酒——Brachetto（布拉凯多）。
虽不知徐苗深夜到访所为何事，但她心事重重的样子很难不让人在意。
明明一小时前分开时还好好的，不知这短短时间里又发生了什么变故？
南沧海取出两支干净的红酒杯，替徐苗满上一小半。
接过宛如樱桃一般透亮的红酒，徐苗性急得喝了两口。布拉凯多醇甜的口感，浓郁水果的芳香，来不及细细品尝就被她吞咽下肚。
徐苗抿了抿唇，望向南沧海说：“我想听你和你初恋女友的故事……”
南苍海只告诉过她麦子琳的事，对另一个前任却是闭口不提，或许连他也不知道那段过往吧。
南沧海手撑着下巴，想了想说：“没什么特别的，但是大概率你听了会不高兴。”
毕竟当时的所作所为放现在来看属实渣男行径，他以那时的自己为耻，并不想旧事重提。
徐苗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她故作轻松地说：“没事，你说呗，等会儿换我，我也会坦诚的。”
南沧海叹了口气，捏着高脚杯，断断续续将不成熟的“初恋”交待完毕。
徐苗一边听一边喝酒，时不时还吐槽两句。
“天呐，太渣了～”
“这种答应了对方反而比拒绝她更伤人！”
“好在你俩分手比较快，人家女孩子也没吃什么亏。”
“但是感情是不能靠施舍的，也不能靠感动……”
南沧海挑了挑眉，和她有不同的意见。
“我不是替自己洗白，但还是想辩白两句。恋爱关系里，有的人是索取型，有的人是回避型，如果他们要找到契合的伴侣，为什么不能是先从感动开始萌芽的爱情？”
“这不一样。”徐苗反驳道，“这种爱情的起点并不是喜欢和爱。”
南沧海定定地看着她，说：“但是终点和目标是。”
徐苗望着他，瞬时无言，快速逃开了视线。
是了，她的心结一直在于此。
她偏执的认为，南沧海对她的爱比她对他的爱少很多很多。
如果说她的爱是汪洋大海，那么南沧海的爱就像蜿蜒的河流。
她不相信有一天河流会变成大海，只是任由自己的心情浮沉，始终靠不到岸。
她知道自己值得被爱，却在他面前卑微如尘埃。
从始至终，她对他不够信任。
她可以付出，却迟迟不愿相信，未来南沧海爱她会超过她爱他的可能性。
那是最美的梦，也可能只是梦。
南沧海意识到徐苗的不安，他放下酒杯，坐在她身边，亲昵地搂着她，和她贴了贴脸。
“徐苗，我爱你，我需要你，我希望你继续爱我，同样需要我。你明白吗？”
那轻柔的话语，不算甜蜜。
像清泉一般灌溉在心灵的低谷，于幽暗之中缓缓绽放出一朵美丽的花。
徐苗的眼里蓄满了泪水，鼻尖红红的，咬着唇没有回答。
南沧海靠近她的耳边，厚着脸皮又将情话重复了一遍。
我爱你，我需要你。
我希望你继续爱我，同样需要我。
其实当你说你会陪我去治病的那一刻，我就爱上你了。
十年的感情终于得到了回应。
徐苗再也忍不住了，扑进南沧海的怀里痛哭。
这是喜悦的眼泪，打湿了南沧海的睡衣。
他向后倒在沙发上，轻拍着她的后背，任由徐苗埋在他的胸膛，用泪水尽情发泄多年的爱与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