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不想死,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纪景溪无助地哀求着,“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有人吗?快来救救我!”纪景溪拼尽全力地将自己地求生欲望嘶吼出来,“拜托了,救救我吧!”
纪景溪已经感觉到喉咙撕扯般的疼痛和干涩,一次次的呐喊都无人应答,深夜不断吞噬着她的泪水和无尽的哀求,然后又一次的陷入悄无声息。
无奈,最终的她放弃了挣扎,闭上眼,任由风的侵蚀,夜的吞没。
她想着,大概等到冷风彻底的入骨,双手如枯叶般僵硬生脆时,她也会像寒日里的冰花一般,飘落,坠地,然后消融。
“抓住我!”一道急促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
是神吗?那道声音像是从远处飘到纪景溪的脑子里,却又清晰无比。
“快点抓住我!”那道声音再次焦急地喊道。
这回,纪景溪真切地感受到了一股温暖的力量抓住了自己的手腕,似乎在将她拉出深渊。
纪景溪缓慢地睁开那沉重的眼皮,待一阵眩晕过后,才恍惚辨认出那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是神吗?意识模糊的她不禁这样想着。
获救后的纪景溪瘫坐在地上,手覆在胸前拼命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她庆幸着自己终于活下来了。
“你还好吗?”略微粗喘着气的熟悉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听到声音的纪景溪抬起头来,却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模糊之间借着皎洁的月光她好像看到了神的模样,伟岸挺拔的身姿,却有着一张人类的面孔。
“我没事。”纪景溪微启唇,似乎耗尽了最后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音落,她的身体彻底瘫软了下来。
“醒醒!你没事吧?”
她恍惚间又一次听到了神的呼唤,她想睁开眼,张开嘴应答,身体却如铅般沉重,麻痹感侵袭。
终于,大脑里最后一丝意识也陷入了沉睡。
白卓言看着怀里彻底昏迷过去的纪景溪,脸上原本的怜悯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一脸漠然。
他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纪景溪的脸庞,满眼都是偏执的痴迷,半晌,他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启唇吐出了一句话,“永远不要试图逃离我的掌控。”
此时纪景溪的世界只是一片寂静。
“她还要多久才能醒过来?”耳边突然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
接着有一道女声回应道,“只是受到了惊吓,再过一会儿应该就能醒过来。”
一阵交谈声响起,像飞蛾般扑动着翅膀朝着耳朵深处钻去,病床上的纪景溪有些不适应地扭动了下身躯。
“呲……”针扎般的痛楚从大脑袭来,纪景溪彻底醒了过来。
她猛然睁开沉重的眼皮,入眼是一片空白,天花板雪白的颜色就和她此时的大脑一样,一片空白,毫无过往痕迹。
纪景溪怔怔地坐起身子,眼神迷茫地四处打量着周围的场景,她试图从脑海里搜寻些有用的信息,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打开那扇紧闭的记忆之门。
“你还好吗?感觉怎么样?”一道柔和女声在耳边响起。
纪景溪微微偏头,看见一个面貌年轻的护士抱着诊疗单看着她询问道。
“还好。”纪景溪轻轻应道,此时她似乎隐约响起了自己为什么会在医院里醒来,同时她也注意到房间里还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那人倚在墙边,一身黑衣勾勒着高大的身躯,隔着衣物都能隐约看出他健硕的身躯和隐约的肌肉线条。
护士又确认了一番纪景溪的状况后,便走过去对房间里的那个人说了句,“有什么事就按呼叫器。”随后便推门离开了。
纪景溪毫不顾忌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她对那张面孔又是熟悉又是陌生,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棱角分明的脸庞,有着一丝冷峻,深邃的眼眸下是高挺的鼻梁,然后是那轻抿着的薄唇。
“还好吗?”待护士走后,白卓言转头看着纪景溪问道。
纪景溪没有回答,只是继续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分明是一张陌生的面孔,纪景溪却感觉有一丝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她拼命地想要回想,却一无所获。
“你是?”最后,纪景溪只是轻轻开口询问道。
听到这句话的白卓言眼里流露出困惑,他微微皱眉盯着纪景溪,可对方眼里也是不加掩饰的疑惑,半晌他终于意识到纪景溪似乎忘记了自己。
“我们认识吗?”纪景溪见男人不回答,心里涌上一股怀疑,继续问道。
“好在你没有受到任何外伤,细心休养几天就好了。”白卓言整理好面部表情,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疑问,弯了下唇然后似笑非笑地问道,“你,不会忘记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