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顺利考上了大学,就在帝都本地,她每周都会回家,周韵变着法给她做好吃的,偶尔徐建明也会开车到学校去看她。
同学笑她恋家,却也羡慕她有一对这么疼爱她的父母。
……
徐知岁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漫长到她似乎在梦里过完了余生。
梦里的她还是那个明媚爱笑的小女孩,积极乐观,没有烦恼,更不必被现实压着被迫成长。
意识一点一滴回笼,徐知岁感觉自己的眼角湿润,有人替她掖了掖被子,冰凉而略带薄茧的手指温柔抚摸过她的脸颊,替她抚平眉间的褶皱。
她缓慢地睁开了眼睛,头顶的灯光亮的刺眼,下意识想用手遮挡,刚抬起却发现手背上扎着点滴。
“醒了?”祁燃探身过来查看她的情况。
“我怎么了?”徐知岁眯了眯眼睛,艰难地适应着光线,一开口发现自己的嗓子干哑得厉害。
祁燃扶她起来靠坐在床头,“你晕倒了,医生说是太过劳累导致的。”
她这段时间日夜守在周韵床前,一直没怎么休息好,吃饭也胃口,脑子里时刻有根筋紧绷着。
如今周韵醒了,她整个人就松了下来。好在并无大碍,医生说好好休息就没事了。
徐知岁点点头,蜷起膝盖,抱住自己,神色顿顿的。祁燃摸了摸她的额头,“现在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帮你叫医生来。”
“不用了。”徐知岁叫住他,深吸了一口气说:“我只是……梦见我爸爸了。”
祁燃揉揉她的头发安慰,“能梦见是好事,说明他在那边也想着你。”
“真的吗?”徐知岁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祁燃默默倒了一杯温水给她润喉,“要不要吃点东西?我买了青菜粥。”
徐知岁想说不用了,可肚子传来的咕咕响声出卖了她。
“……”
看着她一副尴尬又委屈的模样,祁燃不禁失笑,从茶几上拿来餐盒,边打开边说:“吃一点的,免得饿久了胃痛。”
青菜粥的香气扑面而来,徐知岁揉揉肚子,想伸手去接,却忘了手背上还插着的针管,猛地一动,碰到针头,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祁燃按住她,“别乱动,我来吧。”
说着,他坐到床边,用勺子在碗里轻轻搅动,舀出一勺,怕烫着她,又吹了吹,这才递到她嘴边。
“张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虚弱,徐知岁默许了他如此亲密的举动,真的就乖乖张开了嘴巴,他喂一口,她吃一口。
徐知岁定定看着眼前的男人,梦里的画面如慢镜头在脑海中回放,她心里惦记着春节之前得知的那些事,吃了小半碗,便说不要了。
“祁燃,我能问你个事吗?”
“你说。”
“我十八岁生日那天,你为什么会失约?”
祁燃放下了勺子。
徐知岁继续追问:“我明明在餐厅等你,你为什么去了我家里?”
祁燃面色如常,眼神却逐渐深邃,“这件事你不问,我也是要和你解释的。”
他轻叹了一口气,把餐盒搁置一边,拿出自己的皮夹,从最深处的夹层里取出一张叠的四四方方的白色纸块,两指夹着,递到她手里。
“你先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
徐知岁狐疑地看着他,祁燃不说话,挑了挑眉梢示意她打开看看。
徐知岁缓缓展开那张纸,开始时表情茫然,目光短暂停留之后,眼神变成了错愕和不解。
“这不是……你还留着?怎么可能!?”
她明明亲眼看着他将纸撕掉了,那画面她记得清清楚楚,冷漠又不屑的动作至今都是烙在她心中无法抹灭的一道疤。
祁燃垂眸苦笑,“说出来你也许不相信,我直到不久前才得知,你曾经给我留过这样的字条。因为某些原因,当初我看到的字条并非这张,而那天下午,我不是有意失约,抱歉。”
“所以……你不是不去,而是根本不知道?”
“是,其实那天我是想找你好好告个别的。我给你打过很多个电话,可你手机关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