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切处理完毕,祁燃把人抱回榻上,从床头柜取出药箱。
徐知岁在睡意朦胧间踹了他一脚,“你混蛋。”
祁燃捉住她的脚踝,给她膝盖的淤青涂药,“行,我混蛋。你别乱动,小心弄疼你。”
徐知岁翻了个身,小声嘀咕:“衣一冠一禽一兽!”
祁燃还是笑,收好药箱,将她搂在怀里,“好了,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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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否因为聊起过去,这一晚,徐知岁又梦见了徐建明。
十七岁的某一天,她靠在爸爸肩头,爸爸轻柔地抚摸她的头发,说:“爸爸妈妈会长命百岁,会看着我的宝贝女儿上大学,看你工作结婚,我好等着抱我的大外孙!”
可是画面一转,他站在了窗边,脚踩着边缘,摇摇欲坠。徐知岁想冲上前救他,却像被什么特殊力量给阻挡,怎么也跑不到他面前。
“岁岁,原谅爸爸不能陪在你身边了,但对你的爱毋庸置疑。愿你这一生如同爸妈给你的名字,知足常乐,岁岁平安。”
“不,爸你别走!”
徐知岁终于冲破阻碍,就在快要触到他手的那一刻,徐建明身体后仰,脚下一空,整个人便如同失控的陨石坠落云雾中……
“爸!”
徐知岁从梦中惊醒,弹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喘一息。
眼前一片幽暗,身上的被褥是她熟悉的触感,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薄荷香气,祁燃正半靠着床头敲打笔记本的键盘,没有高楼,没有救护车,周围的一切都在提醒着她,那是梦……
“怎么了?做噩梦了?”祁燃放下电脑,有些担忧地替她拨开额角汗湿的碎发。
徐知岁深深舒了两口气,好半天才从噩梦的恐惧中回过神来,缩缩脖子,靠在祁燃的肩上,“嗯,梦见我爸了。”
祁燃眼眸微垂,握过她的手,手指在她手背摩一挲,“可能是叔叔想你了。”
徐知岁目光空洞,好半天,抬手拭了下眼角,“是吗……我也好想他。”
“嗯,我知道,下个月清明节,我们一起去看看他。还有之前你和我说的,想给叔叔换个墓地,我已经在看地方。”
徐知岁鼻尖蓦地一酸,脸颊埋进他的胸膛,“祁燃,谢谢你。”
祁燃轻笑,“和我说什么谢,你都是我的人了。”
“……”
昨晚的记忆慢慢浮现,徐知岁后知后觉地发现被子下的自己是真空的,而祁燃身上也只披了件睡袍,衣领半敞,鼻梁上架着金丝边眼睛,身上睡袍半敞,露出坚实的胸肌。
这个认知让她不自觉红了耳尖,连忙用被子捂住自己,往旁边挪了挪,拉开与他的距离,然而刚一抬胳膊,浑身就传来强烈的酸/痛感。
“嗯……”她哼了一声,痛苦地皱起眉头。
“怎么了?哪里难受?”
祁燃作势要掀开被子给她检查,徐知岁一把按住被子,挡开了他试图触碰的手。
“你说怎么了?我的腰都快断了。”她往旁边缩了缩,委屈地睨他。
祁燃弯弯唇角,再次将她搂在怀里,“情难自抑,没克制住,今晚我悠着点。”
“……”
徐知岁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生怕再聊下去昨晚的剧情又会再次上演。
抬头看了看他膝盖上的笔记本,转移他的注意力,“这么晚还不睡?”
“嗯,找点文献。”
电脑屏幕停留在知网的某个页面,标题是一长串英文,徐知岁眯了眯眼睛,边看边翻译,“抑郁症病因病机研究探析……你看这个干什么?”
祁燃合上电脑,搁至一旁,重新躺回她的是身侧,轻抚她的脸颊。
徐知岁懵懂地看着他的眼睛,“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