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燃耸耸肩,淡淡道:“没办法,去那边之后还有很多事等着安排。”
宋砚叹了口气,往软塌塌的床垫上一倒,“算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青春没有散场的宴席嘛,就算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也终有分开的那一天。你看裴子熠现在就这么塑料兄弟了,知道你要走,连送都不来送一下。”
祁燃将整理好的箱子拉上拉链,提在手里掂了掂,“他说他有事,明天早上我出门去机场的时候再来送我。再说,我这房间乱糟糟的,他来了反而添乱。”
宋砚煞有其事地点头,“也对,他一来你那一柜子的手办肯定就要被搜刮走了。”
说着,他腾地一下从床上爬起来,撇开满地的杂物挪到祁燃的书柜前,贼兮兮地回头冲他笑,“不过,我拿几个你应该不介意吧?”
祁燃无奈地觑了他一眼,摆摆手,“拿吧,别给我掏空就行。不过拿人的手短,以后就麻烦你们多帮我照看一下柚柚和爷爷,我不在国内,很多事情都心有余而力不足。”
“当然!”宋砚拍拍胸脯,“我拿柚柚当亲妹妹,对爷爷更是敬重得很,以后只要没事,我就来你家蹭饭!”
祁燃弯唇,“多谢。”
宋砚喜滋滋地挑选自己喜欢的人物,想到什么,迟疑了一会儿,“不过……你真的打算就这么走了?”
“什么意思?”
“我是说,就算真的决定要离开,至少也和自己觉得重要的人好好道个别吧。”
“……”祁燃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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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黑,茶餐厅的顾客换了一波又一波,徐知岁手里的柠檬茶早已见底,而她要等的那个人迟迟不见踪影。
服务生再次上前委婉地询问:“您好,您等的朋友还没来吗?好几个小时了,或许您可以先点餐?”
徐知岁回神,脸上泪痕残存,早已没了来时的光彩。她勉强挤出一个笑来,让自己看上不至于那么狼狈,“抱歉,我能借用一下你们的电话吗?”
服务生被她的样子吓着了,连连点头,“当然,就在吧台。”
徐知岁回了句谢谢,在旁人困惑的目光中走到吧台,拿起座机拨出了那串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正忙,请稍后再拨。”电话里的女声这样提醒。
徐知岁握着话筒的手微微颤抖,指甲掐进掌心的肉里,红着眼对服务生解释:“不好意思,我朋友可能还在路上,我还得在等一会儿。”
服务生用极度怜悯的目光看着她,“没关系,您请便。”
徐知岁坐回了之前的位置。她自嘲地想,连服务生都觉得她可怜了,自己这样坚持真的有意义吗?
事到如今,她已经不敢奢望能和他有什么结果了,然而只是想要一个答案就这么难吗?
这样想着,一双白色男士运动鞋进入了视线,略带犹疑地停在她的桌边。徐知岁惊喜抬头,却发现来人并非她要等的那个人。
裴子熠用同样惊讶的眼神看着她,反应过来之后蓦地笑了,“巧了,你也在这儿?
徐知岁的眸光倏尔黯淡,脸色比先前更难看了。默了默,她用只有自己和裴子熠能听到的声音闷闷地问:“你来这做什么?”
裴子熠还是笑,随意拿起桌上的菜谱,“这是餐厅,当然是来吃饭的。好吧,实话和你说,我和我爸妈吵架了,出来躲个清静。”
说着,他眼尖地瞥见徐知岁搁在一边的蛋糕,挑眉道:“你今天过生日?那这顿饭我请你吧。”
他招手叫来服务生,看着菜单摇摆不定,抬眸征询徐知岁的意见,“你有什么忌口的吗?”
徐知岁却在这时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一个人吃吧,我有事要先走了。”
……
从餐厅出来,徐知岁打车去了星河湾。祁家大门紧闭,屋内没有一丝光亮,连保姆都不在家。
她暗自失落,片刻后又猛地反应过来,这是不是正好证明祁燃也出门了?
他或许正要去餐厅见她,自己这么一走,会不会就和他错过了?
她拼了命往回跑,手里提着的蛋糕被颠得糊作一团,幸而一出大门就遇上了出租车,司机师傅见她着急的模样以为小姑娘遇见了什么事,车速提的很快。
然而再次到达遇见,等待她的只有空荡荡的大厅,和正在打扫卫生准备打烊的服务员。
徐知岁仍抱有一丝幻想,上前询问服务生刚才自己离开之后,有没有一个十七八岁男生来找过她。
服务生摇了摇头,指着她身后的某个方向说:“只有他在那。”
徐知岁回头,然后,看见了站在玻璃门后的裴子熠……
徐知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茶餐厅的,每一步都像踩在软塌塌的棉花上,让人觉得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