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目前最重要的是治好妈妈的病。
苏韵被三言两语安抚下来,吸了吸鼻子,目光坚毅的回,“爸,你放心,我一定找最好的医生给妈妈做手术。”
“妈妈不会有事的。”
“嗯,不会有事。”
两人在互相给对方力量,多余的话一句没有,挂了电话后苏韵抬手擦干眼泪,一刻都不敢耽误,跑出去找江曼。
这个点的江曼正在床上玩手机,瞌睡来了,打了好几个哈欠正打算睡觉,门突然被敲得砰砰响,外头的人感觉不是在敲,而是在锤。
谁啊,大半夜的。
她打着哈欠,下床去开门,是苏韵,好像哭过,眼角泛红。
“你怎么了?”江曼见她状态不对,蹙眉又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知道怎么回事,眼泪说来就来,可能是因为她还是一张白纸的时候就跟着江曼,在那段艰难的日子里,不管遇到什么问题,江曼都像照顾小妹妹,照顾女儿般照顾她,一晃好几年过去,江曼自然而然成了她最信任的人。
苏韵一把把人抱住,抱得紧紧的,哽咽道,“曼姐,我我妈妈生病了,很严重的病,一点都耽误不得,我得马上回北城。”
江曼知道她的性子,平时遇事都很冷静理智,从跟贺启深恋爱这一点,以及对事业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
在事业最低谷、穷得吃不上饭的时候都没见过她这么惊慌失措过。
可想而知事情不小。
她也不多问,反手抱住她一顿柔声安抚,“好,我们马上回北城,你坐下冷静会儿,喝点热水,我去叫花花。”
说着就按她坐在椅子上,江曼又去接了杯水递到她手里。
花花就在隔壁的房间,农村的房子隔音没那么好,都是些夜猫子,不到一两点睡不着,这边动静这么大不知道才怪。
江曼见人过来了,说,“花花,赶紧的,有急事,回北城。”
花花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了下,反应过来什么也不问,忙应下。紧接着回房间换衣服,收拾东西什么的。
江曼这边去跟节目组交涉。
很快上车。
苏韵的眼睛盯着手机没挪开过,在网上搜索专业性比较好的医院,又搜索被诊断出脑瘤后怎么有效治疗。
反反复复的搜,不厌其烦的看。
江曼一把把她手机抢过来,抱着她安抚,“看了这么久该歇会儿了,你都说了是良性,阿姨不会有事的,别自己吓自己。”
“好好睡一觉,等会到了北城,就你这个样子,眼睛里都没有光,一片灰暗,叔叔阿姨见了反倒担心你。”
“目前你主要的任务是把自己照顾好,养精蓄锐,才有力气去找医院找好的医生。人人都会生病,考验的就是一个心态,这也就是为什么有些人得了癌症没几个月就死了,有些人却活了十来年还什么事都没有,就是因为没有被吓倒。”
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有没有听进去,江曼只是想让她转移下注意力,这么紧绷着不行。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雨了,越下越大,雨珠落在车窗上顿时支离破碎,斑驳的痕迹让人看不清外头的景象。
黑漆漆的,又雾蒙蒙的。
车里谁也没说话,轻微的呼吸声交织着,只听到外头下雨的声音,噼里啪啦,一声一声砸在心上。
从节目的录制地到江城花了大概三个小时的时间,花花和江曼换着开,是晚上,累了一天都没睡觉,又在下雨,得开慢点。
从江城到北城又花了四五个小时,天都亮了好半天她们才到。
苏韵一晚上没合眼,心情有史以来的平静,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接受不了,再不敢相信它还是发生了,是已经存在的事实,那就要想着怎么消灭,打败它。
江曼说得挺对,这跟抗癌是一个道理。
她想,爸妈应该也是好一番挣扎后才给她打的电话,要是能在禾城看好,没什么大毛病,也许根本就不会告诉她。
既然都这样了,她就得面不改色的扛起来。可在高铁站看到爸妈的那一瞬,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苏韵一把抱住刘美珠。
边上人来人往,说不定下一秒就被认出来了,江曼给花花使了个眼色,忙接过他们手里的口袋提着往停车场走。
上了车。
苏韵哭得眼睛有些肿,一脸紧张,瓮声瓮气的问,“妈,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不出来,别憋着。”
“哭什么哭,这么大个人了,羞不羞。”刘美珠脸上带着笑,假装训斥,同时从兜里拿出纸巾来给苏韵擦眼泪,又说,“你妈我好着呢,什么事都没有。”
“一辈子要经历的事情多了去了,这不算什么。不过是脑子里有个指甲壳大的瘤子,一没扩散,二没恶化。”刘美珠倒是乐观得很。